萧暮踏入紫宸宫大门,就看到自家小弟很欠揍地在鼓动孟家兄弟去战场找母亲。
小萧翼抬眼,也看到他哥。
他机灵地赶紧把舆图收进袖子里,假装什么都没做,跳下廊下石阶:“哥,我回去了。”
自从晋升成小殿下后,他亲哥就给他拨了个宫殿,现在他住自己单独的宫殿。
说罢双手背在身后,就要从他亲哥面前走过去。
萧暮朝他伸手。
小萧翼假装不懂亲哥的意思。
“拿来,别让我说第二遍。”萧暮声音跟他父皇一样低沉,只是还带着少年的稚。。。。。。
夜深了,林小禾仍坐在灯下。窗外的海棠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月光透过枝叶洒进屋内,斑驳地铺在桌面上,像一层薄霜。她手中握着一封刚拆开的信,信纸泛黄,边角微卷,字迹清瘦而坚定??是母亲林素心的手笔。
“小禾: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六十年前,我在桐木坪办夜校,教女人识字,结果被村里人围堵,说我是‘败坏门风’。他们烧了我的课本,砸了黑板,逼我离开。临走那天,三十多个女人站在村口送我,没人说话,只有一张张作业纸上写着同一个字:我。
那时我就想,总有一天,会有人回来,把这条路走完。那个人,是你。
别怕风雨。名字一旦喊出来,魂就回来了。”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了最后一个“回”字。林小禾将信贴在胸口,闭眼良久。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临终前紧紧攥着那本残破的教案,嘴里反复念着:“她们该有名字了……该有名字了……”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这封信来到湘南夜校工地。春阳初升,工人们正在铺设最后一条石板路。林小禾站在讲台旧址上,举起话筒,声音平稳却有力:“今天,我们要为这所学校立一块副碑。”
众人静默。
“碑文不写功绩,不记年月,只刻一句话??‘我’字千钧,重于山河。”
工人师傅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有人默默摘下安全帽。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匠人走上前,双手接过林小禾递来的拓片,那是母亲当年写在黑板上的“我”字影印件。他仔细端详片刻,转身对徒弟说:“用阴刻,深三分。让后来的人用手摸得到。”
当天下午,第一批教材运抵。除了《识字入门》《生活语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新编讲义??《女性与字》。书中收录了从清末至今百位普通女性的亲笔文字:有民国时期缠足女子在账本背面抄写的《三字经》片段;有五十年代农妇写给丈夫的离婚申请书草稿,上面密密麻麻涂改数十遍;还有八十年代打工妹寄回家的第一封家书,开头写着:“爸、妈,我现在能自己签字了。”
每一页都附有背景说明,由林小禾亲自整理。她在序言中写道:“文字曾是权力的围墙,如今,我们要把它变成通往自由的门。”
开馆前三日,报名系统突然崩溃。后台数据显示,短短十二小时内涌入两万余名申请者,远超预期。技术团队紧急扩容,却发现大量访问来自偏远地区??甘肃舟曲、四川凉山、贵州黔东南……许多IP定位在无信号山区,竟是通过卫星设备上传申请表。
苏晓调出几份典型资料,声音微颤:“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位藏族老妇的照片,白发盘成辫子,脸上沟壑纵横。她的申请理由栏写着:“我想学会写经文里的真名。喇嘛说,名字念错了,灵魂就找不到归路。”
另一份来自内蒙古草原,申请人叫其木格,六十岁,申请理由只有七个字:“我要替我妈报仇。”
备注里补充道:其母年轻时因偷学蒙文被族长鞭打致死,临终前只留下一句“我想认得自己的名字”。
林小禾久久凝视屏幕,忽然起身走向仓库。她翻出一箱未拆封的录音笔,又取出母亲留下的老式磁带机。当晚,她开始录制音频课程《名字的战争》。
“第一讲:谁有权给你命名?
在传统宗族体系中,女性一生经历三次改名:出生时不入族谱,婚前称‘某女’,婚后称‘某氏’,死后墓碑刻‘某门某氏’。你的名字,从来不是你自己的。
但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明确规定:妇女享有姓名权。
2020年,《民法典》重申:自然人有权依法决定、使用、变更或许可他人使用自己的姓名。
法律给了我们权利,可人心的枷锁,还得靠自己打开。”
课程上线当日,点击量突破百万。评论区涌出无数留言:
“我奶奶一辈子被叫‘老赵家的’,昨天我帮她在户口本上恢复本名‘李秀兰’,派出所民警笑着说:‘迟到了七十年的名字,总算回家了。’”
“我爸说我名字太土,非要改成‘雅婷’。我说不改,我就叫翠花,这是姥姥给我起的,她说‘翠比金贵,花不开不谢’。”
更有学者撰文指出:“这不是简单的识字运动,而是一场文化意义上的‘正名’革命??正己之名,正历史之名,正存在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