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意思是,荣国公府此举,是要在夺嫡中站队?"贾敬皱眉问道。
襄宁长公主点头:"正是。荣国公府必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才急着把两个姑娘送入王府。只是她这一招,不仅牵动了荣国公府,连宁国公府也难以独善其身。"
贾瑜沉吟道:"依孙儿看,雍王为人宽厚,在朝中名声不错。景王虽得圣宠,但性情太过圆滑,子嗣单薄恐非明君之选。"
"糊涂!"襄宁长公主斥道,"这种事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一个不慎,便是灭门之祸!"
贾瑜连忙低头认错。襄宁长公主叹了口气:"如今想要在夺嫡之争中独善其身,怕是难了。"
"那该如何是好?"贾珍问道。
襄宁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今局势不明,只能先观望,走一步看一步。"
贾攸大惊:"母亲!这"
"这只是权宜之计。"襄宁长公主安抚道,"待风头过去,再作打算。另外,攸儿你要约束府中上下,近期不得与荣国公府有任何往来。"
她又转向贾珍:"珍儿,你媳妇是雍王嫡女。你让她明日回王府去见见雍王妃。迎春那丫头也是可怜,遇上了荣府这一家子豺狼虎豹。"
二人领命而去。襄宁长公主独坐书房,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自已年轻时在宫中见过的那些权力斗争,失败者的下场无不凄惨。如今这把火,竟烧到了贾家头上。
夜色如墨,静康院内的烛火却亮了许久。
"公主,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映雪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看见襄宁长公主仍倚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封已经看了无数遍的信笺。
"再等等。"襄宁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然威严。她望着窗外那轮将满未满的明月,眉头微蹙。"明日之事,需得万无一失。"
映雪不敢多言,只默默添了新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襄宁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信笺上那几行字上——"荣府二姑娘迎春入雍王府为世子庶妃,三姑娘探春则被景王纳为庶妃"。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这两个姑娘虽非宁国公府一脉,但到底是贾家血脉,就这般匆匆入了王府,日子怕是不好过。
"来人。"襄宁长公主突然开口。
门外立刻有侍女应声而入:"公主有何吩咐?"
"去请赵管家来,现在。"
不多时,一位年约五旬、面容精明的男子快步走入内室,恭敬行礼:"老奴参见公主。"
"德全,明日你亲自去一趟雍王府。"襄宁长公主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随明月郡主一起,以她的名义给王妃和世子妃各备一份厚礼。然后"她顿了顿,"想办法见一见迎春那孩子,把东西给她送去。"
赵德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老奴明白。只是景王府那边?"
襄宁长公主的眉头皱得更紧:"景王那边与宁国公府没有其他联系,不宜明着往来。"她思索片刻,"让暗卫去办,不必惊动王府上下,只把东西送到探春手上即可。"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襄宁长公主叮嘱道,"记住,要悄悄地去,莫要声张。"
赵德全会意:"老奴明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襄宁长公主望向窗外的夜空,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既然避不开,那就早做打算吧。"
烛光下,这位历经二朝的长公主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与决断。她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贾家,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赵德全已经随着明月郡主和一队仆从,浩浩荡荡地向雍王府出发了。马车内,明月郡主——雍王府的嫡女,正查看着礼单。
"赵管家,祖母为何对荣国公府的姑娘如此上心?"明月轻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
赵德全微微一笑:"郡主有所不知,公主一向心善。荣国公府的姑娘也是公主看着长大的,到底是贾家血脉,公主多看顾几分实属正常。"
雍王府门前,早有管事迎候。不等赵德全递上名帖,雍王妃身边的管事姑姑就迎了出来,见了明月郡主很是高兴。
一行人被迎入正厅。
雍王妃端坐上首,虽已年过四旬,却仍保持着惊人的美貌与威严。
明月郡主欢快的上前,“母妃。”
雍王妃见着女儿,忙拉着人观望,见女儿比出嫁前还丰腴了些,就知道女儿在宁国公府的日子过得不错,没有受委屈。
"宁国公府赵德全,拜见王妃娘娘。"赵德全恭敬行礼。
"免礼。"雍王妃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目光却锐利如刀,"长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托娘娘洪福,公主一切安好。"赵德全示意仆从将礼盒一一呈上,"这是长公主一点心意,祝王妃娘娘福寿安康,恭贺世子妃麟趾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