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一路顺利,到了后半程,贺临就把黎尚叫醒,两人一起把羽绒裤和羽绒服都换上。
贺临给自己买的都是厚款,给黎尚买的都是加厚款,衣服摆在那里,足足差出一个厚度。
黎尚也是打开了包装才发现了这一点。
还好他比较瘦,个子又高,穿上去才不至于迈不开腿。
临下车,黎尚把手往袖子里一缩准备出发,贺临一把将他拉住,先给他戴了一顶厚重的帽子,又缠了一条两米长的大围巾,最后递给他一双厚手套:“戴上。”
黎尚默默地接了过来,老老实实地把手塞了进去。
路过车上的洗手镜时他侧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被贺临这一番操作包成了个软绵绵蓬起来的棉花“包子”。
即便是做好了全副武装和准备,下了车还是感觉到一股寒风席卷而来,好在身上的衣服足够厚实,一时半刻还不会被吹透,不过要是长时间在外面站着,估摸着吹透也是早晚的事。
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国,不用说话,单单是呼吸就会吐出白烟。
但所幸的是,今天的天气清朗,就算是温度低也只是一种干冷,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难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欣城也已经大变样,让人认不出来了。
特别是城市里,很多道路都重新修过,变得宽敞了不少,路边也建起了不少的高楼大厦。
此时快到春节,所有的街道都张灯结彩,不少的小区门口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和彩灯,一副热闹的景象。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路上的冰雪不多,他们打了辆车去了市中心,去小店子里吃了一份家乡菜,那味道让人十分怀念。
他们没有提前订房间,去旅馆要了一间大床房。
屋子里的暖气热得和外面仿佛是两个季节。
一进门就必须把所有厚重的衣服都脱了,贺临更是恨不得洗了个澡换了短袖。黎尚却是因为等车的时候在外面站了好半天,到了暖和地方也没能很快地暖和起来。
晚上上床睡觉,公事在身,加上贺临怕黎尚身体不好不敢折腾他。
但是酒店大床房的床也远没有家里的大,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是免不了要贴在一起,贺临仗着黎尚躲都没处躲,还是没少占便宜。
黎尚盖上棉被就缩在了里面。
贺临伸腿去够他的脚,黎尚就把脚往后躲:“凉。”
贺临的腿还是凑过去,把他的脚勾了过来,手也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不怕,我给你暖暖。”
反正在这里出去都穿得多,也不怕人看到,他在黎尚的脖颈间咬来咬去,蹭红了好几片,直到黎尚倦得睁不开眼睛,贺临才放过了他,抱着他睡了。
旅馆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到了早上也没有一点光透过来。
黎尚从贺临的怀里挣扎出来坐起身,换了环境,他睡得一般,要不是耳边有贺临清浅的呼吸声,估摸着他就要瞪着眼睛到天亮了,最后他好歹还是睡了,就是睡得不沉,起来的时候坐在床头还有点蒙蒙的,过了一会才换了衣服起床。
美人在怀的贺临反倒睡得很好,神采奕奕地快速起身。然后他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昨天晚上下雪了。”
贺临说着拉开了窗帘,从外面顿时射进来了耀眼的白。
黎尚转头向窗外望去,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就全裹上了银装素裹。
看着那大雪,贺临还挺怀念的,他得意洋洋地向黎尚炫耀:“我小时候打雪仗,院子里就没人赢过我。”
黎尚闻言轻轻皱眉,随后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他,反问:“是么?”
贺临顿时心虚了,摸了摸鼻子:“可能……偶尔输过那么一次?”
黎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被落了面子的贺临则表示非常不服,“恼羞成怒”地把黎尚按在洗手间的浴镜上亲了又亲。
旅馆有预定早点的服务,贺临让人把饭菜送上来,等下就在屋子里吃。
黎尚坐在窗边等着,坐在那里望向楼下的雪。
贺临或许记不清了,但黎尚还记得贺临和他一起打雪仗,那是他刚过完十四岁生日后的一个月。
那时也是和这次一样,一天夜里,小城里忽然下了一场大雪。
一晚上北风呼啸,整个城市就被白色的雪盖满了,那雪的厚度得有二十来公分。踩进去脚就像是陷进了棉花堆,咯吱咯吱的。
整个道路上都是冰霜一片。
恰逢是周日,孩子们不用上学,很多大人们也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