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是一件刺激的事儿,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稍微不留神,还有跟丢的情况。有没有发现,越是诡秘猥琐的行为,越能刺激人的神经中枢,让你倍感兴奋,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有的人,家里有白天鹅不知道珍惜,偏偏跑出来找鸡找鸭?找谁不重要,就是这种行为在刺激着他,心满意足!哎呀,我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啊!但对于奥里耶而言,跟丢目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人家是警察,横冲直撞是人家的家常便饭,一个警察如果车技不过关,和一个厨子包包子捏不出二十八个褶有什么区别?波利的大奔驰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个贫民窟,一个硕大的贫民窟,无论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房屋还是来来往往的居民。这个贫民窟是真贫啊,感觉你在路上捡起一块儿砖头,都是在吸它的血。“波利……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好奇道。“这个贫民窟叫危地,危险地带的意思,烧杀强掳都不归警察管,因为这里不存在法律,只要维克多利不追究就行。”“维克多利?贫民窟老大?”奥里耶点点头。“看来即将发生一笔肮脏的交易啊!”,我转头问奥里耶,“你和这个维克多利熟吗?”“打过几次交道,黑帮老大都差不多,凶狠毒辣!”唉,我就知道得是这么个人,见过不少黑老大,就没有一个压寨夫人说了算的。波利的车停在了一个酒吧前面,这个酒吧的墙体上都是很黄很暴力的涂鸦,看的我的血一会儿热一会儿凉。奥里耶停下车,戴上帽子和墨镜,指着酒吧:“进去看看吧,让你看看,再兵荒马乱的地方也有人逍遥快活。”我赶紧掏了掏口袋,除了牙签什么自慰的武器都没有……不是,是自卫的武器!妈的,这个时候可不能乱想!“奥里耶大哥,我们就这样赤手空拳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会,但你应该闯过比眼前更危险重重的地方吧?”哎呀,这无形的小马屁拍的,真是让我回不了第二句话。“当然,当然,我只是随口一问,危险在智慧面前……哈哈,毛毛雨!”碎花姑娘懒得搭理我,从她的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她的包里还有一把枪。“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小声叮嘱道。我们下了车,到门口,两位花臂小流氓开始搜身,意思显然是不让带武器进去。妈的,这下可高兴了,我的匕首还没暖和过来,就被搜出来了,再看碎花姑娘这边,此时的她令我刮目相看,小混混刚想对她下手,她猛的就是一巴掌,然后朝小混混火辣辣的脸就是轻轻一口。我眨巴眨巴眼,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块儿糖啊!小混混完全处在懵圈状态,他捂着脸,看不出是因为挨了一巴掌还是因为被亲了一口。碎花姑娘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了,奥里耶看来是知道这里的规矩,什么武器也没带,只是可怜了我,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比谁跑得快啊!一进门,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光怪陆离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和喧闹,空气里都是酒精和烟雾,看台上,一群女人正在跳艳舞。我美滋滋地批判道:“这……成何体统!哈哈哈!”还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人摸我的屁股,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欧美女人,长得还算可以,她边摸我,边朝我吐舌头。中国人最讲究礼尚往来,人家这么热情,我怎么能没有回应呢?于是,我做出了那个经典的动作:左右手支愣在耳朵上,囧起鼻子,吐着舌头,发出声音:喽喽喽!欧美女人当时就傻眼了,表情语言仿佛在说,我和你玩儿性感,你和我玩儿天真是不是?哼!小样儿,不打问打问,你凌凌发大哥是什么人?能中你的美人计?我他妈从上一个美人计中还没脱出身来呢!我们在吧台前坐了下来,酒柜上的酒琳琅满目,奥里耶点了三杯酒,说算他请客。对于从五十二度酒精泡过来的我来说,这酒吧的酒和气泡水没什么区别,如果非说哪里不一样,可能就缺了一盘花生米!奥里耶指了指二楼,只见波利正在和一个身形肥硕的络腮胡谈笑风生。要说这个络腮胡不是个狠人,打死我也不信!奥里耶与酒吧前台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碎花姑娘则趁机拍照,将奥里耶和络腮胡放入她的相机。我适应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是个成年人了,还能有人吃了我?于是,我偷偷离开前台,开始在酒吧到处溜达,我也没别的想法,或者说,想法很朴素,就想距离跳艳舞的看台近点儿。我左手端着“气泡水”,右手擦着哈喇子,眼睛瞪的像铜铃,脸上的淫色荡来荡去,那是从心里浮现出来的笑容。我肆意我徜徉,我忘乎所以,台上的姐姐妹妹们太热情奔放了,且不说长得怎么样,因为涂的红唇烈焰,也看不出真面目来,但那股劲儿是真带劲儿啊!,!你看看,又是劈腿又是下腰,又是吐舌又是暗送秋波,我真想跳上舞台,去当矗立在舞台上的那根钢管!我轻轻吟唱道:“咱老百姓,高兴,高兴,今儿晚上真高兴,哈哈!”你以为只有我这样?你看看,不远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毛孩呢,哈喇子比我流的还长!我正热血沸腾呢,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身后,我甩了甩胳膊肘,这个时候出来打扰别人看表演,和杀人父母有什么区别!但回应我的是另一次拍打,而且下手较重。我心一惊,看来这不是碎花姑娘或者奥里耶啊!我慢慢回过头,果盘,一个标准的小流氓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右手上还拿着一把发亮的小刀片。好吧,我认了,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想怎么着吧?我将手抱在脑袋上,示意他搜身。小流氓心领神会,从胸膛开始往下摸,要说没有鼓鼓囊囊的东西是假,毕竟艳舞看了一段时间了,怎么也得有个生理反应!小流氓一脸气愤,甩手就是一巴掌,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瞬间倒地。还没等我爬起来,聚光灯“啪”的一下打在了我身上,周围的人吹口哨、摔酒瓶,开始起哄。我双手一摊,摇摇头,打算“灭火”,毕竟这不是咱的地盘,可小流氓来了精神,猛灌一口酒,摔碎杯子,对着自己的胸口拍打起来。我真想跳起来给他脸上贴个咒符,上面写着盖棺定论的两个字:傻叉!来不及解释,估计也没人听我解释,显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拳头比嘴好用,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看来阿比让的贫民窟也一样。形势急转直下,周围的人已经把我和小流氓围了起来,二楼的贵宾们也兴致盎然,纷纷侧目,我猜他们很少能见到亚洲面孔出现在这种地方,或者期待,我是怎么样被修理一番的!这种情况下,我只得率先开始转圈,一是拖延时间,二是拖延时间想办法……好吧,其实就是要拖延时间,因为要动手,我肯定不是小流氓的对手。那位站起来可能说了,哎,凌凌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是他的对手?大爷的,我奉劝你坐下,我又不傻,就凭小流氓一脸的刀疤和满身的纹身,也能把我唬住,更别说他还藏了一把小刀片在身上。我手里大把大把的出汗,奥里耶呢?碎花姑娘呢?还在那儿喝酒呢?就不过来看一眼,万一是我呢?奥里耶不知道也就罢了,碎花姑娘难道不清楚我什么倒霉体质吗?来不及了,小流氓龇牙咧嘴,好像一只猎狗想在主人面前炫耀一把。唉!妈的,我是男猪脚,我能成全你吗?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开个金手指,一指头把你戳死!我捏了大腿根一下,唉!算了,别发穷恨了,这都已经转了五圈了。就在此时,不知哪个该杀的,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我顺势飞了出去。小流氓眼疾手快,一个飞身,躲过我的扑倒,而后从我身边一个侧踹,将我踹翻在地。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对,没错,这些掌声都是我应得的!我捡起地上的眼镜,灰头土脸爬起来,奶奶的,就算死,我也得让你下半辈子下不了床。我一个咬牙切齿,一套王八拳打的风生水起,就在我连滚带爬想要一跃而起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小流氓一个劈腿,正中我的大脑袋壳。瞬间,无数萤火虫在我眼前绕来绕去,我老师以前总说我脑袋里有浆糊,今天还真感觉到了,黏黏糊糊、一片空白!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围观群众的情绪来到了g点,看来今晚的众望所归,就是得有一个死在这儿!我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如果我现在装死,是不是也是一个不错的策略?突然,一个脑瓜蹦在浆糊脑袋里打响了,我思考片刻,微微一笑,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倒霉侦探之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