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旁的人家,妻子需日日小心侍奉丈夫,不得在丈夫不允时有失礼节,更不得这般……俯视丈夫。
可在这人身上却反过来了。
他还捧着自己手,一副甘之如饴,只等她垂怜的模样。
如是想着,贺文茵默然垂眸,手指微微一蜷,下意识便要去掐掌心。
随后,她指尖便被那人抚抚后轻柔分开,只按在自个儿脸侧上头不动弹了。
感受着手下温热触感,她只得艰涩极地低声开口,“……谢澜。”
那人只笑着温和瞧她,“嗯?”
此后许久,贺文茵都不曾言语。谢澜也不急,只留恋至极挨着她冰凉掌心,又伸手去给她按腰上穴位。直至手指近乎要挨到腰迹,贺文茵方才垂着眸子,自言自语般低低启唇,
“你……为何喜欢我呢?”
……
“主子——”
廿一本不想进来的。
从门外瞧见那隐隐绰绰的二人影子,他便知晓这是在做好事。
他又不是痴呆!以他这死人主子如今的疯魔劲,他若是此时进去,害得贺姑娘不愿同他亲热了,主子不得把他五马分尸再剁成肉臊子喂狗吗?
可——
“烦请这位大人通报一声。”他身后,一身着宫服的姑姑催命般温温一笑,
“念着国公婚假后贺夫人一人在这齐国公府里头怕是会孤单,陛下特派了这位姑娘来同她当个姐妹,一同作伴的。”
再瞧一眼那姑姑身后一个娇俏靓丽,瞧着便是哪家贵女的姑娘,廿一只觉着心下连着脖子一凉,好似死期将近了。
这送的哪是什么作伴的人,送的分明是催他上路的送命符!
再度望向那里头迟迟不曾动弹的影子,廿一一拧脖子,心一横,终是通报一声,方才畏手畏脚缓缓打开了屋门。
瞧着里头方才起身的主子阴沉沉的似是要杀人的面色与一旁早已跑掉连个衣角都看不见的贺姑娘——现下该叫夫人了,廿一心里叫苦连天,只恨苍天不开眼。
天可怜见的,皇上的人,他谢澜惹的起,他惹不起啊!
果不其然,那死人连过来见宫里的人也懒得,只要杀人一般阴沉沉一句,
“何事?”
再一瞧被自己挡在身后的那两个女人,廿一当真觉着要完。
这该死的黄袍老头,是不是就看不得这煞神娶了贺姑娘后彻底安分下来,连带着他们作下人的也过几日安生日子?
于是廿一畏惧道,
“还是姑姑来罢?”
“有劳了。”
许是那姑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他这般,也知从容上前一福身,便挂着笑道,
“章姑娘,还不速来见过国公。”
——贺文茵方才听着声响从那帘子后头微微探出脑袋来,瞧见的,便是那女子朝着谢澜微微下拜的情景。
她行着妾室礼节,只温婉道,
“小女章莞,见过国公。”
53纳妾
◎他哪里会纳妾呢。◎
贺文茵默然收手回到房里头时,月疏正扒着那帘子的缝做贼一般瞧着外头,瞧那姑娘已然行礼下去急得直跺脚,慌忙转头过来瞧她,
“姑娘!你不急吗姑娘!”
然而,贺文茵却只没事人般笑笑,“你怎么过来了?”
这两个小丫头这两日自告奋勇要替她整顿嫁妆,已然忙了许久不曾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