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香脆的淀粉质带着油在嘴里融化,感觉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后来去店里送东西的时候和奶奶谈心,说起我做饭的心得,奶奶拍了我好久肩膀。
“小子,煮意面放盐得狠,但是手太重,面就咸了。夫妻也一样。”
我一直到回家之后才明白奶奶那句话的真实意思。
我和姑娘们的人生就是手太重了。
面的筋性要靠盐来激发。
正如人的意志要靠磨难去历练。
而一把加盐过多煮的太狠的意面,恰如我和姑娘们那坎坷磨难风雨飘摇的前半生。
即便酱汁配菜再华丽美好,底子坏了,入口只能剩下了咸苦。
正如那些追求到极致如同神话的宴会一般。
桌上杯盘罗列,席中人呼风唤雨风华绝代穷极奢靡,盘中之物连最细小的配料都追求到顶点。
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琼浆玉液拉到极致,杯觥交错醉生梦死。
这种状态时间一长,人是吃不出主食里淀粉和唾液产生的甜味的。
米饭,面条,土豆。
所有的淀粉质最终都变得和那药瓶里的花花绿绿片剂一般,彻底沦为了一种象征意义。
甚至被妖魔化,被否定,被从食谱当中排除出去。
可没了主食,菜是不完整的。
一碗米,一盘面,一个淀粉块茎,甚至哪怕是一碗糊糊。
人生最初的寄托如是,最后的寄托也如是。
哭和笑都是极端情绪。
常态化的人应该是平静的。
若是要回归这种平静,那就要适时的时候远离那些麻辣鲜香厚味浓郁,去到厨房,翻一些最普通的淀粉质出来热上一热,配上各种油润光亮卤汁酱汁。
倘若是米饭,来一杯热茶冲泡一下,来点碎鱼脍烫熟,撒上一点海苔芝麻。
面条最简单,猪油酱油葱油一拌。
馒头面包夹上各种腌菜,土豆甚至可以就蘸上一点咸盐胡椒,可谓是大道至简。
而这世界上最可恨的,就是吃果酱面包只舔酱;吃披萨只吃料;吃烤鸡只吃鸡胸;吃蛋糕光吃奶油,射嘴里了要吐掉,正戏了要脱黑丝。
食色性也。更何况对于我这个吃着姑娘们奶活下来的新身子,这词又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虽然下了暴雨,但天气还是闷热。
姑娘们四处坐着找凉快地方,不然吃不下饭去。
VV整个人背靠着横坐在城堡的垛孔上,手里和拿鸡腿一样拿着一个大蹄髈一口一口的啃。
小脸被肉塞的鼓鼓囊囊犹如仓鼠。
咀嚼动静大到整个腮帮子颤颤巍巍,吃的满嘴油乎乎的。
望着这样的维内托,我突然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她这吃相确实和帝国是姐妹。因为帝国吃起饭来和她一样一样的。
第二,她这吃相确实是我老婆,因为我吃起饭来也和她一样一样的。
我走上前去坐下,把那油乎乎的红唇含进嘴里舔弄着,味道很是不错。
紧接着拿过那根大肘棒子啃了几口。
一掰两半,把断口塞进她嘴里让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