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沈梦娴有些神色郁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消息明明没有错,可她在寺庙逛了一天都没见到却苏公子,在后山时还被侍卫拦下,说今日有贵客,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什么贵客比侯府嫡女贵,难不成太子还能在里面?
一早上都白忙活了,而且这身衣服可是新做出来的,之前从未穿过,早知如此还不如等到以后的世家宴会上穿。
再加上一上车就看到裴枝枝的脸,心里更不爽了。
沈梦娴转念一想,裴枝枝也蹦跶不了多久,这般想着,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重新敛起神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娴静。
就在这时,马车碾过路面的石子,微微颠簸了一下。
沈梦娴的眸光突然一顿。
那枚小巧精致的耳坠在裴枝枝的耳畔轻轻晃动着,花蕊处嵌着的小珍珠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可裴枝枝来之前分明戴的还不是这副耳坠。
如果沈梦娴没记错的话,裴枝枝今早出发前耳朵上戴的是一对白玛瑙的碧玉耳环。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在寺庙里换了耳饰?除非是今日在寺内有什么人送了她这幅耳坠。
这个想法令沈梦娴眸色一暗。
她定了定神,故作不经意地抬眼,仿佛只是随口闲聊般开口,语气柔和:“枝儿,你今日戴的这幅耳坠倒是颇为精致,我之前没在铺子里见过这种样式的耳坠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车厢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也是因为有些做贼心虚,裴枝枝一时间没有开口,倒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夫人被这话勾起了兴趣,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裴枝枝的耳坠上。
“来之前还未注意到,这白玉梨花的样式确实特别,玉质温润,雕工精良,很衬枝儿。”
“谢祖母夸赞。”裴枝枝敛眸对着老夫人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随即看向沈梦娴:“这幅耳环是我从姑苏带来的,姑苏的首饰样式偏清雅,不像京中这般华丽,兴许京城里不时兴这种样式,所以姐姐才没有见过。”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裴枝枝的手:“你母亲也是很喜爱梨花的,她平日里就喜素净,不喜佩戴那些太过华丽的首饰。”说着眼中泛起浓浓的怀念。
歪打正着,裴枝枝心想这把稳了。
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沈梦娴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但下一秒,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但这幅耳饰怎么和我在晨时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呢,我记得枝儿来之前戴得是耳环呢,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老夫人也看向裴枝枝。
裴枝枝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表情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没招了。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沈梦娴执着于和她恨海情天,但下次针对她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她准备好说辞。
裴枝枝抬手轻轻摸了摸耳坠:“姐姐倒是没记错,我今早出门时确实戴了另一对耳环,只是方才在寺庙里祈福时不小心被香火燎到,我怕冲撞了佛祖,便找了个僻静地方摘了下来,恰好我随身携带了另一副耳环,便换上了。”
“姐姐想必是记得我今早戴的这副吧?”裴枝枝先一步开口,省去了沈梦娴追问的余地,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对耳环,正是沈梦娴今早见到的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