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娴心里虽仍有疑虑,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若是再追问下去,反倒显得她心胸狭隘、不敬佛祖了。
裴枝枝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摩挲着袖中的耳环,暗自庆幸自己刚刚的反应够快。
果然,人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
沈梦娴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的憋屈更甚,她却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甘,重新挤出一抹端庄的笑容:“原来是我多心了,倒是让枝儿见笑了。”
她茶言茶语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我怎么会介意呢。”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沈梦娴没得逞,在心里冷笑连连。
裴枝枝方才说的话她当然是一个字也没有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多时日,她定能挖到裴枝枝与外男勾结的证据。
裴枝枝直面沈梦娴的目光,冲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笑面虎,表面看着笑眯眯的,但如果你算计我,不好意思,我会一笑而过,因为我是笑面虎。
……
她们回到侯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晚霞将青砖黛瓦晕染成一片暖橙,归鸟掠过天际,留下几声轻啼。
纵使马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一路颠簸摇晃下来,裴枝枝的腰背还是有些酸痛。
裴枝枝懒洋洋地歪在卧房的软榻上,卸了钗环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她忽然想起闻砚的马车,似乎比侯府的马车平稳舒适得多,之前坐一整天也从未觉得这么不适。
正思忖着,念芙端着一杯温茶进来,见她沐浴过后仍眉眼间带着倦意,连忙上前问道:“姑娘,奴婢给您捏捏吧。”
裴枝枝瞬间亮起一双星星眼,立刻侧身躺好,软声道:“念芙你真好!”
念芙羞赧地笑了笑,没说话。
念芙的手法娴熟,力道恰到好处,指尖在她的腰背和小腿上轻轻揉捏,酸痛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舒适的暖意,蔓延至四肢。
裴枝枝舒服地喟叹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道:“念芙,你这几天常跟着亦初走动,可打听到什么京城里的新鲜事?”
念芙一边继续按摩,一边笑着回道:“亦初知道的可多了,跟我讲了好些京城的风土人情,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家里的趣事呢。”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做却苏的。”裴枝枝眼底带着几分好奇。
“那是当然,这个名字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念芙答得很快,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随后娓娓道来:“京城最受姑娘喜爱排行榜第一的国公府嫡公子却苏,年仅二十二便已是大学士,样貌清俊,一表人才,但听说性子较为清冷,不近女色,至今都尚未婚配,是不少闺中小姐爱慕之人。”
裴枝枝听得津津有味,这个人设放在现代高干文里妥妥的京圈佛子嘛。
她看念芙确实知道不少,来了点兴趣:“那你可知当朝太子是个怎样的人?”
念芙一听这个问题便激动了起来,悄声同裴枝枝讲着:“提起这位太子殿下,百姓们既是惧怕但又敬畏呢。都说他是‘玉面相阎罗心’,外表看着如玉般皎洁、气质温润,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虽说他生的俊美卓绝,但行事却是雷厉风行、狠辣果决。”
说着,念芙的声音压得更低:“听闻他不仅杀人不眨眼,而且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来不曾落下过。姑娘以后在京城里走动,可千万要避开太子殿下,莫要轻易接触。他心思深沉,喜怒难测,万一哪个举动惹他不高兴了,怕是……呸呸呸,奴婢胡说什么呢,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遇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