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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后患无穷（第2页）

何湘宜几乎可以确定，等她从樊州回来的时候，恐怕就见不到这位老妪了。

出了村庄再往北，果然如那老妪说的一样，许多村镇也是十室九空，先是雪灾，又是瘟疫，百姓们的日子过的艰难。

能走能动的一路乞讨向南，兴许在今春涌入京城的乞丐中，也有这里的百姓。不能走不能动的，便只能如那老妪一般，熬完寿命，油尽灯枯。

傍晚时分他们路过一座小城，从入口处的高牌坊不难看出这里曾经也是富庶之地，但此时城中许多屋舍也都大门紧闭，不少人家还都落了锁，那锁锈迹斑斑，应该很久没被主人打开过了。

城中主街道路宽阔，但开门的铺子却不多，天还没黑呢，掌柜就开始张罗着闭门锁户了。

阿辉在一家饼店关门前补充了点干粮，顺口问那位给他们装饼的掌柜。

“你们这里关门可真够早的啊，而且要关还都一起关了。”

掌柜苦笑：“开着干嘛呀？招不来生意却能招来土匪！”

“呦！还有土匪啊！”阿辉来了兴致：“那土匪什么来路？多少人马？一般什么时候进城啊？”

“小兄弟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要揭官府的榜？虽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但你听在下一句劝，性命重要！性命重要啊！”

阿辉可不爱听这个，他可是誉王手下第一‘猛将’！怕个毛！

“这群土匪就在城外黑河沟的寨子里！也没什么来路，不过就是这些年各处走投无路的百姓，跟了一个叫虎三的落草为寇！也没多少人，三五百人吧。”

阿辉沉默了，三五百人，这可不止是一个寨子这么简单了，普通的村庄也不见得就有三五百人呢。

“朝廷没有出兵剿匪？”

“出兵？朝廷都发不出俸禄了，哪来的兵啊！我跟你说，看到官榜不要揭，你们这些能人义士就算真把匪给剿了，朝廷也没银子给你们！”

掌柜把装好的饼递给阿辉，见他脸色不好，又道：“其实咱们这里都被他们祸害的差不多了，哪还有油水可捞！他们好长时间没了，不知是不是去了别处！”

阿辉又说：“樊州大营离此处不远，他们也不管吗？”

“唉，樊州巴不得我们这儿的人死光了好呢！这几年大家都不好过，去年又是天灾人祸，樊州收留了一大批灾民，本想开仓赈灾，结果赈灾的粮食都掺了沙子！”

掌柜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掺了沙子不算，他们还连沙子一起煮了发给灾民，灾民当然不乐意了，就闹起来了！樊州大营派兵镇压，别看灾民手无寸铁，但双方还是死了好些个人！如此，樊州就跟咱们这儿结了仇了，土匪肆虐也不肯出兵过来。”

阿辉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越是多事之秋越有人从中得利，弃百姓，欺将士，这些当官的竟没一个好东西！

让车夫和小丫鬟把买来的干粮搬上车，为了防止路上再遇灾民，阿辉特意多买了些。王妃心善，嘴上说着这点施舍救不了他们性命，但依旧不忍心不管不问。

眼看天色渐晚，阿辉问了掌柜城中客栈的所在，就领着何湘宜的马车往客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