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微微一笑:“沈仵作,杀人偿命,到哪里都是天经地义,你这么嘴硬,可就不好了。要不,我们换个方式,让你主动交代?”
说完,他又看向谢渊。
“谢大人,不知贵国对付那些刁钻的犯人,都有什么手段?”
魏辰的眼中闪过精光。
“我听说……有各种刑罚,不如今日也让我开开眼?”
谢渊的脸又黑几分,最终还是冲着衙役们示意。
捕头赵便抬上一套夹手指的刑具,摆放在堂中。
沈卓盯着那沾染着斑驳血痕的刑具,一时间,复杂情味涌上心头。
她不在,倒是真的无人为他撑腰说话了。
“即使用刑,也无法改变事实。人不是我杀的。女尸的死亡时间、死因,都经不起推敲。还有,前日,衙门里的赵捕头他们亲眼看到我娘子还活着的……”
话到此处,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她还活着……”这话像是笃定,亦像是安慰。
衙役们面面相觑。
捕头赵更是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犹豫片刻,在一众衙役们躁动的眼神中站了出来:“大人,沈仵作说得不错。前日我们确实看到陶娘子在衙门里,正与那位叫明夷的姑娘一起说话。那时候,她们看起来毫无异样。”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一片哗然。
魏辰的笑容未减几分:“你也说了,那是前日之事,可那陶姑娘和明夷姑娘现如今又在哪里呢?依我看呐……说不定也是被害了。”他摸摸手上硕大的戒指。
“堂堂府衙,难不成就这样放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赵捕头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沈卓眼神中闪过一抹惶惑。
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检验尸体。
昨夜,他心神俱震,情急之下并未来得及细察其身份。
当然,他更没有勇气去确认,便是强忍心头震动,出去喊来衙役。
府衙干点什么别的不成,这会儿接案倒是迅速。
沈卓当然不愿相信那无头尸是陶夭。
虽然,她的身份确实有诸多疑点。
可是……没道理的啊。
有谁能够进入府衙,只为杀一个仵作娘子呢?
现场既不见劫财,更非劫色。
难不成……是魏辰?
是了,自那天从魏辰商队居住的宅邸里回来,她就很是有些不对劲。
包括自己走的那日……
陶夭的行为举止,也很反常。
可若是魏辰对陶夭有所图,为何会拖到这会儿,又选择在县衙中动手呢?
沈卓捂住额头。
他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厉害。
这也难怪,从发现尸体的夜里起,他就没有真正睡着过。
见没人应和,魏辰也不恼,自顾自起身,缓步走向沈卓。
他微微倾身,伸手轻抚着那粗糙的木制夹板,冷声道:“我这人呢,最不喜欢浪费时间。谢大人还不用刑么?需要我的人代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