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就在眼前,陶夭却依旧吊儿郎当地倚着棺材壁,手肘撑着棺材沿儿,托着腮帮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要你管哦?我乐意啊。再说,我们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你懂什么?”
被抢白一通,魏辰眉头微微一跳,但身为贵族的涵养让他并未当场发作。
“我怎么不能管?我们的使者被你杀了,你和你夫君还妄图偷盗我的珠宝。”
他微微倾身,同棺木中的姑娘耳语。
“如果你不是大魏的九公主,那你和你夫君就得被判极刑。”
威胁她?
陶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手摸摸自家棺材沿儿:“你放屁!你胡说!你诬赖好人!明明是你贼喊捉贼!捕头大哥们都能证明我的清白。”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保住沈卓。
就算被当众揭露公主身份,那最多也就是被抓回去,太子还不至于要杀她,那她怕什么?
魏辰还在那故作伤心,显然戏也挺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赖你?我的管家死了,你们官府却不能给个说法。也是……”
他故作委屈表情:“衙役都是大梁人,包庇你们也不奇怪。所以,还请你同我一同上京,让你们的皇帝来好好断断这桩公案。若你清白,这便是为自己洗脱嫌疑的机会。若是不肯上京,那你便是心虚了。”
这桩案子可大可小,完全在于自己怎么解释。
魏辰这是贼喊捉贼。
而他们是黄泥掉□□。
早知道就不贪那点小便宜了。
陶夭被魏辰的赖皮话气得不轻,猛地坐直了身子:“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你想得美!”
魏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只好得罪了。”
说罢,他向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几个随从会意,立刻大步上前,手已伸向陶夭的手臂。
显然是想将她从棺材里强行架出来。
“干嘛干嘛!”
陶夭双眼瞪得滚圆,挥舞着小胳膊,毫不客气地拍打那些伸过来的大汉的手臂。
虽然她的力气有限,但胜在动作足够迅猛,把一个侍卫的手拍得生疼。
陶夭张牙舞爪,嘴里不停地嚷嚷着。
“别碰我!信不信我咬你啊?”
故技重施,驾轻就熟。
法场一侧,沈卓看到这一幕,亦是着急。
陶夭可是个姑娘,她怎么能敌得过这些壮汉。
可他的双手被牢牢捆着,动弹不得。
只能冲她方向大喊。
“……陶夭!你别乱来!”
几个北魏侍卫见陶夭不断反抗,但主子又要求不能伤到人,他们纵有好功夫也难以施展,心中越发不耐烦,手上动作也更为粗暴。
刑台之上,谢令辰眼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安。
他微微合拢手中折扇,正要上前,却被身边的王玄清阻止了。
道长淡淡地扫了一眼场中,低声喃喃:“看样子还得打……”
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自己是道士。
还没等他迈开步,一道轻盈的身影从天而降,宛如惊鸿掠影般落在陶夭身侧的棺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