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恕反手捅穿敌人咽喉,滚烫血浆喷溅在眼皮上。
她抹了把脸,突然瞥见营帐的阴影中,窜出一只黑猫。
黑猫口中衔着她的香囊。
就在这个刹那,云恕的后背传来剧痛。
蛮兵掷出的枪矛穿透肩胛,将她钉在雪地上。
更多刀枪扎进身体,她却再没有感觉到疼。
视线尽头,黑猫将香囊丢在燃烧的粮草堆旁。金色花瓣被卷入火舌,渐渐枯萎。
苍白雪地漫开一片殷红。
可惜,故事只能结束在这里了。
大雪轻轻盖住她不肯闭上的眼睛。
若还有来生若真有来生。
她们一定会再次相逢。
她很快就会把自己的身体消磨成一具骷髅。也许是一具漂亮的骷髅,但总归是骷髅。
祂祂悄悄潜入座椅背后的靠枕,让它变得更加饱满一些。
绝不是为了保护刑警女士岌岌可危的脊椎,祂只是喜欢当靠枕而已。
有时候,郑心妍会把办公室里的工作留给阿南,自己通宵跟踪巴色·通沙瓦。实在太困太累的深夜,她会在车上睡着。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可能有人在车上睡着呢。
郑心妍的眉头,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甚至挤出几道微小的皱纹。
汗水浸湿她身上的T恤,让每一块肌肉的轮廓更加清晰
肩胛骨的三角肌,胸廓外侧的前锯肌,还有腰侧收束的腹外斜肌,画出两条纤毫毕现的人鱼线
噢,算了,祂祂对人类的肌肉没有任何兴趣。
祂祂没有吞下口水。因为祂祂没有口水。
祂祂钻出半开的车窗。
祂讨厌沉闷的午夜,所以稍微制造一点冷飕飕的风,给自己找点乐子。
祂绝没有修改谁的梦境,把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换成溪水,椋鸟,和野花盛开的山谷。
跟踪巴色·通沙瓦的第五天,女警们终于找到破绽。
每天晚上十一点,那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会准时关上粿条店的大门,骑摩托车返回住处。
但那一天,他绕路去了湄南河边。
郑心妍的车停在五十米外,看见他往河中抛出某个形状不规则的小型物体。
巴色·通沙瓦离开以后,郑心妍向组长申请了紧急搜查令,和负责该区域的水警协同作业,在河里捞了整整一夜。
朝阳升起时,他们终于打捞起一把用塑料袋和保鲜膜层层包裹的砍骨刀。
经法医鉴定,这把砍骨刀的刀刃,与断头议员脖子上的切口完全一致,刀柄也留有巴色·通沙瓦的指纹。
巴色·通沙瓦立即被警方逮捕。
经过审讯,巴色·通沙瓦承认自己杀害了议员,原因是议员夫人有一次遛狗,狗尿在了他的脚上,而议员夫人没有向他道歉。
听起来只是搪塞警察的荒谬借口。
至于其他两桩断头命案,巴色·通沙瓦坚称和自己无关。
很可惜,另外两具尸体已经火化,无法通过刀痕比对来确认凶手。
无论如何,警方总算抓获了“曼谷断头案”的嫌犯,至于其他问题,可以在审讯中慢慢找到答案。
警署立刻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刑警女士也是时候偿还她的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