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洗手,没看见裴曜暗暗松一口气的心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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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整个湾儿村安静下来。
风凉爽,狗趴在院里睡觉,很是惬意。
东厢房。
没有点灯,屋里较暗。
长夏听见裴曜从匣子里拿东西,心下一紧。
晚上连灯也不点,就在匣子里翻东西,能拿出来的,除了香脂再没别的。
“不是用完了吗?”长夏往炕里缩了缩,声音很小。
成亲之前,裴曜按着家里的吩咐,去镇上买了盒香脂,到今天已经用光了。
裴曜拿着东西往炕边走,道:“我今天又买了。”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模糊不清,长夏心颤了颤。
裴曜声音微哑,说:“这东西不是挺好,不至于伤了你。”
八十文一盒,不算便宜,他买了三盒,除了卖木雕的钱,还往里搭了一些。
长夏再说不出话。
自从那天晌午抱着睡以后,两人不约而同“遗忘”了那些尴尬窘迫,相处又自在起来。
裴曜太年轻,前两天夜里也有过一次,但克制得多。
长夏莫名从他声音里听出今晚的不易,心怦怦乱跳,有些慌乱。
然而裴曜凑上来,伸手就抓住他小腿。
那只大手的力度不容拒绝。
长夏下意识想要挣开,可最后还是颤着腿,任由被分开。
他躺下去,大口大口吸气吐气,连呼吸声也压抑着,不敢大声。
已经成亲了,照顾裴曜的事完全落在他肩上。
裴曜喜欢乱亲,他不愿意,裴曜就生气,又是一句“夫郎就是要这么做”。
从小就知道要照顾裴曜,如今已经是郎君了,长夏只好委委屈屈听他的。
四肢大敞的人一副包容心十足的模样,裴曜得到一种纵容的默许,眼睛直接烧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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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又起晚了。
他出屋子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家,只有裴曜在菜地里锄草。
太阳已经大了,菜地才锄了两行,显然裴曜起得也不早,要是一大清早就开始干活,到这会儿一大半都锄完了。
看见他,裴曜立即走过来,问:“怎么出来了?”
打量一下长夏,见他走得挺稳,这才放心。
四目相对,长夏的眼睛带一点委屈,裴曜不自在地扭过脸,想着想着,耳朵微微发红。
昨晚……
长夏无声叹口气,昨晚来不及生气,这会子生气也没用,慢吞吞问道:“阿爹他们都出门了?”
“嗯,去地里了。”裴曜飞快瞥一眼他脸色,见温和如常,眉眼又翘起笑意,问道:“那,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烧水。”
他早上帮长夏擦洗过,但觉得还是洗一洗更好。
长夏想了一下,点头道:“嗯。”
他醒来后发现没那么难受,也没什么窘迫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