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和伤心不同,和生气也不一样。
长夏没有任何气恼,认真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裴曜没料到这个回答,他不知该说什么,想着想着,便闷闷不乐趴在长夏身上,侧脸枕着长夏肩头,不动了。
精神抖擞的人一下子变得蔫嗒嗒,长夏下意识摸摸裴曜脑袋,问道:“怎么了?”
裴曜闷闷开口:“我觉得你不高兴。”
长夏只好继续抚摸他脑袋,说:“没有不高兴。”
“就是有!”裴曜耍赖一般的语气响起。
长夏眉尖微蹙,轻叹一声,他真的没有不高兴。
不等他解释,裴曜就别别扭扭开了口。
“你、你喜欢我那样喊你?”
黑暗中,往常厚脸皮的少年耳朵红了。
长夏没有吭声,咬住下唇,连呼吸都放轻了,莫名有点慌乱,生怕被知道心中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好多人都喊他哥哥,也习惯裴曜直呼自己名字,从小就这样。
可……
裴曜刚才那一声完全不一样。
那样甜腻腻、温柔的声音,慢条斯理,轻轻厮磨,像是从舌尖上渡过来的蜜糖,连心也浸泡了进去。
让他一反常态,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先开了口。
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要抓住什么。
裴曜缓过来,心却怦怦跳着,他红着耳朵,又抬头,在夜色中寻找长夏的嘴巴、眼睛。
湿乎乎的亲吻到了眼皮上,长夏只好闭上眼睛。
“哥哥。”
从喉间咕哝出的这一声,有点含混,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磁性。
长夏呼吸乱了几分,尤其在脊背被重重抚摸过后。
裴曜一边在他耳边喊哥哥,一边摸他脊背,大手不断摩挲。
长夏被抓住。
他瞳孔颤抖,几番齐攻之下,他张着嘴,无声叫喊,全身都在战栗。
最终仰起脖子,上身和头颅弓出一道极脆弱又极美的弧度,不受控一样发抖。
颓然倒下后,他眼睛雾蒙蒙的,全是水色,很快小声啜泣起来。
哭都这么好听。
裴曜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胸膛剧烈起伏,一双星眸直接红了,隐隐透出几分气恼般的凶狠。
·
利斧最后一下砍进木头中,再拔出,裴曜抬手一推,树木轰然倒下。
灰尘扬起。
长夏在后面,见砍倒了,这才拿着小斧头和锯子上前。
两人一阵忙碌配合,将树枝陆陆续续从主干砍下来。
这棵树只有碗口那么大,劈了正适合烧火。
等他俩削完杂枝,陈知几人一边说着话就过来了。
刚才他们四个抬了两根树干回家,留下裴曜和长夏在这里砍树。
已是初秋了,这两天正好有工夫砍柴囤柴火。
过段时间很忙,柴豆、稻谷要收,打粮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完的,时常都有活,还得多晒些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