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道以来虽然坎坷,但还没有像此刻的钱广进和谢谕一样,一个几乎烧焦,另一个几乎被切片。
钱广进知道自己
打不赢了。
她一直知道若是正面碰上这对师徒,她不可能赢。她之所以一直有恃无恐,那是因为她以为她与他们之间并无利益纠葛。
击云宗的内部事务罢了,他们这些上仙宫弟子掺和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根本没天理。
恐怕还是她贪心了。她若是她拒绝与圣塔合作,是不是就不会遭到他们的注意呢?
不不不。圣塔垄断了临云高原与其他地区的商路。如果不与圣塔合作,他们击云宗今年的出账入账该怎么平?弟子的生活和干事的俸禄又如何保障?
她是对的,她不后悔。
但她终归是累了。她阖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没了光芒。
她道:“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是廖在羽。她抱着胸,瞥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谢谕,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
娄絮回上仙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神识锁定了廖在羽的位置,然后请池风动用暴力破坏了关押廖在羽的禁制。
“你先是联合虹鬼,将游尸放进宗门。再是任由乐鹤在镇云城扎根,趁机夺走宗主的位子。是,宗主之位你坐上了,获得了大家的支持,这也就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
她喘了一口气,诘问道:“可你为什么还要勾结圣塔?难道做击云宗的宗主不够,你还想一统灵洲吗?”
钱广进睁眼。她的瞳孔变得混浊,显然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道:“我想要什么你感受不到吗?你问问你的前辈,他们当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上任之后的你们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没了我,以你们历任宗主的尿性……怎么?你们要过一辈子的艰苦生活吗?”
廖在羽顿了顿。
额,钱广进说得有道理。
击云宗历代宗主治理宗门的方式都比较朴素,他们这边生产力又略微落后一些,难免生活条件比较差。
他们之所以能住上小院子,睡上两米宽的大床,甚至作为首个引入通信玉牌作为主要通信工具的宗门,这些无一不是钱广进的功劳。
她小声嘀咕给娄絮听。
娄絮:“我突然感觉她的心是赤子之心怎么回事。”
明明是反派,但为宗门子弟服务的心却红得像入党。
池风道:“或许她原本的目的很存粹,但是她或许受到了风舟的影响。”
娄絮了然。
每一名道品的宿主都会有缺。而最为直接的,则是心智的异变。
也或许与道品无关,而是宿主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实力和倚仗之后,欲望逐渐膨胀,忘了初心。
钱广进絮絮地说道:“我有一个师妹。她本来可以健康快乐地长大,可是有一次她生了一场怪病。因为我们的师尊和宗门都很穷,买不起好药,只能熬着。”
她轻声为这段故事作结:“熬着熬着,她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