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他背影紧绷,带着股肃杀之气,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本手记,而是什么严肃至极的罪证。
李义呆在原地,感觉喉咙像是被冷风攫住。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裴卓明刚踏进太守府大门,旁边就有下属迎上来。
今晚他带着队里的几个老人值守,这些年纪小的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赶路,也可以好好过个年,他们都很感激。
迎上来的这个叫高敏,他一脸喜气,一看就是准备了一肚子的吉祥话。可还没开口,视线先触及裴卓明手中拿着的,表情一下凝住。
“裴哥,你怎么……你怎么有这个?”
高敏压低了声音,“这些……当年不是全烧了吗?”
裴卓明低头看着手中纸册,一时无言。
昏暗中,扉页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一个瘦长的“虞”字。
是。出于法度,他该把它烧了。
风吹纸页颤抖,那个瘦字也颤抖。但裴卓明看着,脑海浮现的却是另一道颀长身影。
出于私心,他也想把它烧了。
裴卓明沉默地垂着眼睛,片刻,按紧封面,遮住了那个字。
“殿下在哪?”
高敏一愣,“哥,你不会是要……”
“在哪。”
【作者有话说】
尽量肥厚中…
掉落三十个小包包~
39☆、心头砂5
◎“……小鱼。”◎
暖阁里热闹非常,炭盆烧得很热,甜栗蜜薯还没煨好,就已经香气扑鼻。
小炉上温着的酒不知已经添了第几遍,见燕昭又给自己倒了杯,书云在一旁忍不住担忧。
“殿下……别喝了吧。下午宴上就饮了酒,明日还要赶路,若是宿醉,可又要……”
书云想说“头疼”,可一想到最近许久没听她抱怨这事,反而有些不敢提了。
燕昭抬眉瞭她一眼,端起酒盏在鼻前过了过,又伸长了手臂让她闻。
“很淡,真的很淡,不碍事的。”
刚要举杯,她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安静的少年。
“阿玉。”
他抬眼看过来,灯火映着,一双黑眸水亮。
“尝尝吗?”燕昭晃晃手腕,“甜的。”
听见这话,他忙不迭摇头,眼睛都微微睁大。
“不、不用了,我……不喝酒。”
燕昭挑了挑眉,酒杯收回自己唇边。
视线却没移开。
唇上胭脂被她糟蹋得一塌糊涂,身上倒还整齐。
穿得与之前不同,她刚才都没发现。
还是一身素色,烛火光亮落在他身上,白得莹润。衣裳浅,人也浅,脖颈上那枚玉佩落在胸前,几乎融为一色。
除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