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要点灯,一点灯,身旁这个怕就会被照醒。
每次好睡打断他都会皱半晌的脸,好不可怜,燕昭心想还是算了。
就望着昏暗,举着团扇扇风。
不知多久,手里一松。
扇柄从手中滑落,耳边一声轻哼。似乎是谁被砸醒了,她不太确定。
不知不觉地、安然无梦地,她又睡着了。
好睡一夜。
醒来时,虞白脸上顶着道扇子砸出的红痕。
燕昭看见再次生愧,他趁机要求说今晚还想一起早睡。
慢慢地,寝室灯烛熄得早了。
晚风里夏蝉还没歇,帷幔间就安静了。
安静里,却有人顶着困意久久醒着。
看着。
看她有没有睡好,怕她再生噩梦。
就算睡着了,枕边轻轻一动,他又猛然惊醒。
发现只是梦呓或翻身,才勉强放心,阖眼再睡。
但更多时候,是他说了想睡又睁眼,被还没睡着的燕昭抓包,狡辩无果,被捞进怀里磨咬一阵。
有时迷迷糊糊真睡着了,掉了扇子把人砸醒,又被捞进怀里磨咬一阵。
一番下来湿透热透,虞白在恍惚中自责。
怎么又拖着她晚睡了。
但看她十分愉悦,就也不太自责了。
暑热一日日过去,渐渐用不到扇子了,相拥的人一觉到天明。
其中也见过吴前辈几次,躲着随侍他悄悄问过,得到的答案都是无事、无事。
再加上他自己日复一日的观察,虞白才慢慢放下了心。
放心了,才终于沉进找书的事里。
就算燕昭安然无恙,梦魇时的难受也是真的,找到应对之法成了他新的要务。
不放心他独自外出,燕昭就把买书一事交给常乐。
京中大大小小书肆文坊,常乐都是熟客,家家都熟悉,频繁出入也无人怀疑。
大堆的医书买回来,燕昭又问他想要收到哪里。
之前说要给他另辟一间屋子,但另备房间就要跟她分开了,虞白一点也不想。
这种小事上燕昭全部顺着他,就往原本的书房里又添了个书架。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一卷书哗哗翻到一半,旁边伸来笔杆敲他的头:
“要看就认真看。再胡乱翻,全部没收。”
虞白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要一间自己的书房。
但无法,只能从头一页一页慢慢读。
又一日,晨起风凉了,桌边就摆上了茶炉。
虞白啜着热茶看书,翻着翻着,手不自觉又快了。
一本翻完才回神,本能地就缩起了肩。
可好半晌,脑门也没等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