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清秀的小字,比之前在芜洲抄书时长进许多,想来自己偷偷练了。
他写,伏以,天作之合,良缘永缔。
往后就没了,没写八字,也没落姓名。
是不敢吗,还是羞了?
燕昭把红纸放去一边,深深吸气,无声地平复。
等人回来,她想,驸马之位也不是不能给他。
他要的从来都那么少,他有的就只有这么一点。
连纸片破烂都要收着,叠得那么整齐,是时常翻看吗?
该给他,也想给他。
只要他回来。
……只有他了。
外间书云听见她不稳,快步过来询问。燕昭摆摆手说没事,闭了会眼睛,许久才再次睁开。
还有个眼熟的匣子。
看了会,她才反应过来。生辰次日一早,被他骗了。
说是什么妆粉,手误才带去她寝室的,不是给她的生辰礼。
若不是给她的,收在这里做什么?
骗子。
只是,似乎在这之前,也见过。
她伸手拿起,卡扣一声轻响,一抹暖金跳进眼中。
回想了很久,燕昭轻轻“噢”了声。
是早些时候,他有次出府买回来的。他那个瘪瘪的小钱袋,大概就是被这个掏空的吧。
只是既然买了,生辰那晚也带去了,为什么不送呢。
是担心她不喜欢吗?
明明挺好看的。
虽然不常对镜,但她觉得这颜色应该像她眼睛。
燕昭取出那串金珀,慢慢戴在腕上。
琥珀冰凉,贴上肌肤的瞬间,从腕侧到心口到脑海,倏地一醒。
早些时候,他买的。
……多早?
什么时候?
“殿下说什么?”
书云听见人含糊问了句“什么时候”,忙轻声追问。
等到的却不是重复,却是自问自答,“……冬至朝会。”
燕昭低低重复了遍,“冬至朝会,书云……”
书云虽不知缘由,但立即答话:“十一月十七。”
燕昭点了下头。
“那,他什么时候来的?”
“十一月初五。”
燕昭又点了点头。
初五。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