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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攀附（第2页）

秦姨娘咬紧牙关，轻轻拍着柳灵灵的后背，母女俩相拥哭泣。“都怪姨娘没本事，没能给你个好出身，拖累了你。你父亲表面上对我们母女百般疼爱，但实际上还是偏向夫人。毕竟夫人是镇国公府的小姐我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呢？但灵灵啊，你可不要像姨娘这样，千万不能再走我的老路，明白吗？”

秦姨娘擦掉泪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柳灵灵：“你一定要嫁给摄政王，成为摄政王妃，记住了吗？”

柳灵灵被母亲的坚毅目光触动，带着泪眼点了点头。

秦姨娘又为女儿擦干泪水，低声叮嘱道：“长公主的寿宴即将到了，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一定得牢牢抓住，不能有任何闪失。”

早先，秦姨娘与柳灵灵就已经计划好了，在长公主的寿宴上大放异彩，要让柳灵灵通过一支舞震惊所有人。她们的目标不仅是让柳灵灵的名字传遍整个京城，更要让摄政王关注到她。为了这个目标，柳灵灵这一段时间以来，日夜苦练舞蹈，投入了极大的心血，一心只想嫁入摄政王府。

柳灵灵听了母亲的话后，拿手帕擦干眼泪说道：“姨娘说的对，我这就回去练舞。既然及笄礼已经无法改变，那我就要在寿宴上争回颜面。”

她的双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到时候，我一定要让摄政王殿下清楚，我和柳怜霜之间有着天差地别！我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柳怜霜不过是卑微的蝼蚁！世上不会有人舍弃凤凰而去在意蝼蚁。我不仅要以舞姿令众人倾倒，还要让摄政王看清楚柳怜霜那张终日藏在面纱之后的丑陋真容。等他见到了她的真相，肯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秦姨娘看到柳灵灵重新点燃了斗志，满意地点点头。柳灵灵站起身，说道：“姨娘，我这就回院子去，还要继续练习跳舞。”

秦姨娘见状，立刻起身相送，亲自把柳灵灵送出院子。

柳灵灵练习舞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重复跳同一支舞。起初她非常厌倦，可自从经历了与柳怜霜的那次交锋，反倒激起了她的竞争意识，更加用心刻苦地练习起来。秦姨娘暗暗感慨，还真是得好好感谢柳怜霜今天的作为——

无意间帮了一个大忙。

柳灵灵确实天赋异禀，她心里清楚，在长公主寿宴上借一支舞蹈脱颖而出，是改变命运的唯一良机。若能震撼全场，即便及笄礼稍显冷清，将来也不会有人敢轻视她。然而一旦失败，她恐怕终其一生都难抬头，只能被归入柳青青这类人的行列。更何况，嫁入摄政王府、成为摄政王正妃的梦想也会彻底破灭。柳灵灵当然不愿意落得如此下场。

在及笄礼前夕，柳灵灵几乎大门不出，全身心投入练舞之中。柳怜霜从下人口中得知，柳灵灵每日都在院子里专心苦练，她只是一笑了之，心中对柳灵灵和秦姨娘的心思了如指掌。

到了柳灵灵的及笄礼当天，柳府里冷冷清清，与当年柳怜霜及笄时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前来观礼的人大多是柳家的手下官员，他们仅仅是来走个过场，送完礼、看完仪式便打算离开。那些真正的名门权贵，根本看不上一个庶女的及笄礼，唯恐掉价。

柳灵灵的赞者，也是洛纷岚帮忙请来的。虽说柳灵灵是柳天成的女儿，但考虑到她庶出的身份，自然无法请到地位太低的妇人担当赞者。即便如此，这位赞者的身份也并不显赫，只不过是柳天成一位手下官员的妻子。秦姨娘出身平平，也无法请到更有地位之人，只得勉强接受。

柳灵灵跪坐在席位上，由身后的赞者梳理头发、插上发簪。她抬眼望去，看见稀稀拉拉的观礼宾客，再偷瞄一眼柳怜霜，不禁心头涌起一阵怒火，忍不住咬紧牙关。柳怜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在柳灵灵眼中，那目光充满了讥讽与幸灾乐祸，分明是在笑话自己。

不仅如此，柳明决和柳明耀兄弟俩，在自家庶妹及笄礼这天竟都没从国子监回来。这无疑是对她的忽视。老夫人和柳天成都未对此多说什么，只称学业要紧。柳府上下一系列的行为，无不在向外界表明：柳灵灵这个庶女不受重视。

一旁的柳天成脸上挂着笑容，但在柳灵灵看来，父亲今日的笑容远没有在柳怜霜及笄礼时那般真诚。随着宾客逐渐到场，后半程柳天成索性让管家守在门口迎接零星到访的客人，自己则不再亲自过问。

柳灵灵换上一身合乎礼制的衣裳，走出来向宾客行礼。然而，这套衣服相较于柳怜霜及笄礼时所穿的华服，实在逊色太多。每一个细节都昭示着她的庶女身份，这使得柳灵灵心中愈发憋屈。整个仪式过程令她倍感屈辱，柳怜霜当时盛大繁华的场景不断浮现于她的脑海之中，越对比，她越是觉得自己这回的及笄礼寒酸至极。尽管满心嫉妒，可她仍需在众人面前强装淡定，不过只要视线触及到柳怜霜，那抹怨恨就不可避免地从眼中闪现。

翠玉察觉到柳灵灵的异样，不禁低声对柳怜霜道：“小姐二小姐一直在盯着咱们呢。今天可是她的及笄礼，怎么看起来心境这般差？”

柳怜霜浅笑一声答道：“我听闻她近来一直在刻苦练习舞蹈，许是劳累过度了吧。”

翠玉心里犯嘀咕，练舞劳累怎么会表现出这种神态？二小姐很显然是对自家小姐不满的。但既然小姐这么说了，她便不再多问。

待柳灵灵的及笄礼一结束，宾客纷纷起身告辞，柳怜霜也打算离开。此时她见柳灵灵急不可耐地朝自己的院子跑去，明显一刻都不想多留在这让人生厌的场合中。礼节完成后，柳灵灵脑中盘旋的尽是苦练舞蹈的事情。她立下重誓，定要将舞蹈臻于完美之境，从而让所有人都见识她的才华，以吸引摄政王的注意力，最终把柳怜霜踩于脚底。

柳灵灵的这场及笄礼，并没有给洛纷岚带来多少操劳。作为柳府主母，她仅需确保各项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具体的琐事已尽数托付于下人完成。此段时日里，洛纷岚开始倾囊相授柳怜霜管理家业的道理。上次考校过后，她惊讶地发现女儿在这一方面拥有惊人的天赋，因此指导更为用心细致。毕竟柳怜霜身为嫡女，出阁之后必然是要肩负起一家大小事务的责任，因此精通管家技能格外关键。

至于两位庶女柳青青与柳灵灵，洛纷岚的态度十分鲜明——

要是她们愿意学习，自己也绝不会有所保留，以免背负苛责庶女的恶名；但要是二人自身无志于上进，她也不会费力监督。之前进行完考校之后，洛纷岚也有教过她们些许知识，然而二人显然心不在焉。洛纷岚见此情形，也就没再过分逼迫，仅偶尔略作指点，好做到内心坦然无愧。

而当柳怜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则坐在桌旁专注研读书本记录。洛纷岚送走了最后一拨宾客，随后便来到柳怜霜的住处。进门的一瞬间，看见女儿如此勤奋专致，她内心颇为欣慰。她带着笑容说道：“娘才进来呢，便瞧见霜儿如此努力，真该让你二哥来看看。他终日在国子监攻读学业，却常受先生批评呢。”

柳怜霜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头对身旁的洛纷岚轻声说道：“娘，二哥在课业上始终都做得很好。”

洛纷岚闻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脸上尽是忧虑之色，随之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坐到女儿身旁，目光温柔却带着几分审视，落在柳怜霜手中翻阅的书籍上，关切地低语道：“霜儿，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娘。娘一定会倾囊相授，教你明白其中的道理。”

柳怜霜微微点头应答。其实，这些知识她早已烂熟于胸，某些方面的熟练程度甚至超越了母亲洛纷岚。放低手中的账本后，她轻轻吩咐身边的婢女道：“去给母亲泡一杯茶吧。”

不多时，婢女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洛纷岚接过，轻抿一口，随即便开了口：“你知道吗？柳灵灵近来总是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练习舞艺。”

这一情况自然没能逃过柳怜霜的耳目，往常柳灵灵虽也会练舞，但从没有闭门专攻如此之勤的情状。听着母亲的话，柳怜霜面容波澜不惊，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了。”

此话却惹来洛纷岚的深深忧虑。她皱起眉头，神情间充满着对即将到来之事的谨慎告诫：“过些天便是长公主举办的寿宴了，我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