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褫说完,有些好奇的向裴元询问道,“据我所知,少宗伯除了处理部务,就是专心学问,一向少和外人接触,怎么会与……”
杨褫顿了顿。
作为中间人的魏讷介绍道,“这是锦衣卫的裴千户。”
杨褫也不尴尬,笑着冲裴元颔首道,“那不知少宗伯,怎么会与裴千户有所交集的?”
毛纪就是那种读书人心目中清流模版。
科举入仕,然后进翰林院象牙塔,一边修史一边给皇帝侍读、侍讲,等到了翰林学士,就直接出来从侍郎开始,担任部堂高官。
十指不沾浊务,唯有书墨清香。
杨褫实在想不到,毛纪是怎么和锦衣卫有所交集的,而且此人竟然还用到了惺惺相惜这个词。
裴元见杨褫这般问,便道,“我与少宗伯也是因公务结缘的。”
“或许右通政没听过裴某所在的衙门,裴某这个衙门叫做镇邪千户所。主要以管理寺庙道观,追查邪教淫祠为主。”
“辖下的砧基道人都是和礼部的僧录司、道录司对接,从来不掺和朝廷和内廷的争斗。”
“裴某平日里主要和那些僧道打交道,每日青灯古佛,阅览道藏,只是修身养性,对政治不感兴趣。”
裴元介绍完自己,正要说起和毛纪的渊源。
那杨褫却忍不住质疑道,“既然如此,裴千户怎么会出现在通‘政’司?”
杨褫或许是做都给事中习惯了,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裴元的语病,并且在反问时,重重的说了那个“政”字。
好在裴元素来谨慎,他这些日子和通政司打交道多,每次过来或者派人过来时,都提前预备了一两份奏疏。
听到杨褫此问,从袖中一摸,随手递了过去。
“正好有些公务,要上奏朝廷。”
杨褫接过,看了看封皮,就见上面写了《关于盂兰盆节防火禁燃管理试行疏》几个字。
行吧,冒昧了。
这裴千户果然不涉政治,也没有阴谋陷害,乃是锦衣卫中的一股清流。
杨褫已经接过,自然不好再还回去,不然那就真成了盘根问底了。
他笑着顺势将那奏疏收起,对裴元道,“正好,本官提督誊黄,放到我这里就行了,等会儿就给礼部送过去。”
裴元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他稍微侧了侧身,避免被魏讷挡住,好让更多人看到自己和杨褫言笑晏晏的场景。
接着,便提起了和毛纪的交往。
“早先的时候,少宗伯让人给千户所转来一份奏疏。”
“乃是某县出现了祥瑞,向朝廷奏贺的事情。少宗伯认为此等事乃是心术不正,谄媚天子,因此不作回应。”
“为了避免旁人搬弄是非,少宗伯把这奏疏转来了千户所,让千户所先去查证,再做计较。”
“裴某对此等事深恶痛绝,当即便手书‘妖言惑众,所察不实’八字回复少宗伯。”
“少宗伯见裴某是有担当之人,对裴某甚是赞赏,还让人捎来口信。”
裴元说完早先的事情,就不说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