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吧。
没想到杨褫听裴元说完这些,竟然对他印象大好,“要是这么一说,那就更有些渊源了。”
“当年有藩王以方士进献给天子,就是杨某犯颜进谏,言羽流幻术,不宜鼓惑圣心,然后追回旨意,将那方士拒于城外。”
“若是当时有裴千户这等知大义、明是非的人,一起同力共济,定是一件畅快的事情。”
裴元听了此话,似乎也颇神往,随后便笑道,“如今张永即将伏法,阉宦声势越发衰微,正是朝中正道勠力同心的时候。可惜,裴某虽然心向往之,却身份所限,只能管管那些和尚道士,不能共襄盛举。”
杨褫听了裴元这话,脸色立刻变了。
他连忙问道,“裴千户这是怎么说?刚才杨某往内廷送奏疏的时候,还曾见过掌印太监一面。就刚才。”
裴元讶然,“你们还没听到消息吗?”
接着做出恍然之色,轻声自语道,“是了,这种事情哪能传的这么快。”
杨褫见裴元说的煞有其事,他四下看了一眼,连忙扯了裴元的衣袖对他笑着说道,“刚才就说让裴贤弟尝尝我的好茶,走走走,进来说。”
说完,看了一旁的魏讷一眼,试探着问道,“左参议一起?”
魏讷不敢自专,沉吟着没说话。
裴元瞥了魏讷一眼,笑道,“之前来过几次,都是左参议帮我送的奏疏。既然有右通政帮忙,那就不劳烦左参议了。”
魏讷虽不明白裴元为何撇清关系,却知道这会儿也不是拆台的时候,当即敷衍的对杨褫拱拱手,告辞离开。
杨褫看了看魏讷,也没说什么。
按照原本的顺位,右通政林廷玉出去巡抚保定之后,就该是左参议魏讷上位了。
只不过魏讷的官声太差,又没有什么功绩可言,魏讷自己都心虚的不敢争取。
如今杨褫这个四边形战士一来,魏讷更没什么盼头了。
但有这因由在,两人之间多少是有些微妙,彼此也还没找好相处的方式。
等到魏讷离开,杨褫连忙将裴元让到屋中。
或许是有卧底任务的原因,四边形战士表现的很亲民,亲自为裴元刷了杯子,又倒上了一杯刚泡好的茶水。
裴元受宠若惊的接过,胡乱品了一口,就道,“好茶!”
杨褫客套了两句,如同寻常好事之徒一样,很感兴趣的对裴元道,“裴千户不妨说说,张永那是怎么回事?”
裴元放下杯子,笑道,“也是巧了。今天我去景福寺巡查,从那儿出来时,正好遇到了大群番子路过。”
“卑职虽然是个闲散职位,但是同为锦衣卫,也多少有点香火情,就随口向他们打听了几句。”
“却得知,原来是有人向东厂提督张锐检举,说是张永在御用监掌印的时候,让库官吴纪帮他从库房窃取了数千两银子。那些番子正是去拿问吴纪的。”
说到这里,裴元的身子略倾了倾,向前一凑。
杨褫也会意的倾身向前,附耳听去,就听裴元压低声音道,“我又向带队的缇骑细问了一句,那缇骑头子说,这哪是几千两银子的事情。像是张永这种人物,也不是贪污这点钱就能掀翻的。听说……,是上边的意思。”
杨褫听了,目光闪动,心中亦如惊涛骇浪一般。
裴元不动声色的看着,等到杨褫目光转过来,才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起来。
那杨褫沉吟片刻,顺着裴元的话说道,“若是如此,倒是不知道是朝野之幸,还是自此多事了。”
杨褫比起刚才神色微沉,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