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词,像三记重锤,狠狠的砸在我的心口。
这些细节,和我脑海深处那个模糊又清晰的梦境,一模一样。
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叫妈妈的小姑娘,那个穿著恐龙睡衣满的打滚的小胖墩。
如果说结婚生子是潜意识的某种投射,是人类繁衍本能的体现。
那么连孩子的名字、性格、甚至那件具体的恐龙睡衣都完全重合,这绝对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著许言。
恰好,他也转过头来看我。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雨声都似乎远去。
他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慌乱,那是无法偽装的共鸣。
我张了张嘴,想要否认,想要用医学原理解释这一切。
告诉他这是某种纠缠,或者是我们看过同一部电影產生的联想,或者是某种集体潜意识。
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梦太美好了。
那一定是我们在另一个时空里,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那一定是,一个更加幸福的温凝。
“许言。”
鬼使神差的,我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他没有睁眼,只是鼻腔里发出慵懒的应答。
“那个梦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个女人,过得幸福吗?”
许言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著了,久到我开始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倒水,逃避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倒映著有些侷促的我。
“很幸福。”
他想了想:“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的,像月牙一样。”
“她很爱笑,也很爱撒娇,她会因为我下班晚了忘记吃饭而生气,也会因为我给她带了一束而开心半天。”
“她活得很鲜活,很有生命力。”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背对著他,假装去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手有些抖。
“无聊。”
我强撑著冷硬的语调,像是要切断某种联繫:“梦都是假的,既然醒了,就把手机还给你,自己玩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从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扔在他枕边,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值班的护士在低声交谈。
冷风从尽头的窗户灌进来,带著潮湿的雨气,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走到尽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原来……
不仅仅是我。
原来在这个冰冷的现实世界里,被那个温暖梦境困扰的人,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