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强烈的共鸣感,像是一股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防备,让我那颗已经习惯了麻木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但我不能承认。
至少现在不能。
可是……
他说得对。
那个梦里的温凝,不用把自己裹在刺里。
她有许言的宠爱,有孩子的依恋,有完整的家庭。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可以任性的哭,可以做一个温柔的小女人。
而现实里的我,穿著坚硬的鎧甲,拿著手术刀,看起来无坚不摧,其实內里早就千疮百孔。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掛在钥匙扣上的迷你兔子玩偶。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也是上次弄丟后,许言帮我找回来的。
我摩挲著兔子柔软的绒毛,脑海里迴荡著许言刚才的话。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的。”
我也想笑啊。
可是,对著谁笑呢?
对著空荡荡的房子?
还是对著冰冷的手术台?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心情。
转身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热咖啡,金属罐子滚烫的温度透过手心传来,让我冰冷的手指稍微有了一点知觉。
回到病房的时候,许言已经拿著手机在回消息了。
看到我进来,他迅速把手机塞进被子里。
“我没在工作。”
他举起双手投降,牵动伤口又是一咧嘴:“就是给朋友发个信息,报个平安,真的,不信你检查。”
我没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咖啡罐,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让我更加清醒。
“那个女人。”
许言却似乎不想放过刚才的话题,他又提起了那个梦:“她很温婉。”
“性格很好,很爱笑,虽然有时候也会发点小脾气,掐我的胳膊,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温柔。”
“她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做的菜很好吃,是个很適合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心口。
那个温婉的、爱笑的、会照顾人的女人。
那是温凝。
但又不是我。
那个温凝,是在许言和桐桐的爱里,度过了青春期的十年。
所以她长成了那副美好的模样。
所以她有爱人的能力,有付出的勇气。
而我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身冷硬的白大褂,一张写满了生人勿近的脸,一颗已经结了冰的心。
我和那个梦里的女人,除了名字和长相,还有哪一点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