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独尊堡不久,解文龙告知,李阀的人已经走了。
李元吉表面凶威极盛,烈马枪名噪关中。其实是个怕死的样子货,还不如武尊之弟墩欲谷。
在大都督手中吃了亏,面子可以不要,逃命要紧。
解文龙观察一下,李元吉的狼狈表现没能影响佛门高手对李阀的态度。
不过,梵清惠出声告辞了。
临走之前,梵斋主又在内堡见了解晖一面。
这一晚,解晖仰头看着天上的残月。
望着梵斋主的玉容,解晖高大魁梧的身体略微向内蜷缩,不复往日舒展,丢掉了称霸巴蜀的霸气。
“清惠,叫你失望了。”
梵清惠摇头:“此行连累了你,解兄,你的伤怎么样?”
她说话时,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边装着慈航静斋治疗内伤的丹药。
解晖没有拒绝:
“性命无虞,但需要一段时日来养伤。往后,解某也会如清惠一般修身养性。”
他又加了句:
“你放心,一心师太对我说的那些,我既然答应过保密,就不会说出去。”
“但”
梵清惠抬头望他,解晖的虎目锐利了一瞬,与梵清惠对视时,又变得柔和。
“我观这位大都督非是好相与之辈,你们若与他相斗,怕是要拼尽底蕴,一旦输了,不管是慈航静斋还是净念禅院,恐怕都会一蹶不振。”
梵清惠道:“为何解兄会觉得我们会输?”
解晖道:“我倒相信这所谓的天命,只是有些许疑惑。”
“第一便是袁天罡的态度,这位道门高手从不插手江湖纷争,更别说乱世争霸,他却愿为周大都督给出预言,而且,袁道长算相占卜极准。”
“第二便是周奕此人。”
梵清惠静听,解晖继续道:
“据我了解,他爱憎分明,不像是伪善之人,对百姓也够好,更可贵的是,他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
武林判官呼出一口气,首次在梵清惠面前表露心迹:
“此人有仁主之象,清惠,若非因为你,不消说一心师太,就是终南山帝踏峰底蕴尽出,我也不会靠向李阀。”
“你们何不转换一下态度,支持他试试?”
“若是你们这么做,天下很快就能太平,甚至江湖之乱也会平息。”
梵清惠摇头:“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愿试错。”
“解兄,希望我们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中,再度相见。”
解晖点头:“好。”
梵清惠不再逗留,留给解晖一个足以治愈心灵伤痛的微笑,从他的视线中缓步而走。
心头好离开,解晖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面对慈航静斋的斋主,他尽力克制,不敢有所僭越,以免再无相见的机会。
心中空落时,便填补上梵清惠最后那句话。
“前所未有的盛世。”
在内堡中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解文龙来到内堡,看到一脸哀思的老爹。
他准备汇报一下佛门中人已离开独尊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