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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一场交易（第2页）

我仰头看着她。晨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像一幅久违的画。她不再只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她是魔法少女，是我的誓约之人，是这场漫长抗争中从未退缩的战士。

“你想怎么做？”

“重建‘铭记之庭’。”她说，“那是初代魔法少女用来存放真实历史的地方。共律把它摧毁了，但资料碎片可能还藏在旧城区的数据坟场里。只要我们找到核心档案库，就能唤醒更多人的记忆。”

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那就去。”

我们起身走向城市深处。路过地铁站时，那台自动售票机的蓝光仍在闪烁，倒计时面板上的**∞+1**持续跳动，像是某种新生的脉搏。

旧城区的数据坟场位于地下三百米，曾是共律系统的备份中心。如今只剩下坍塌的通道和锈蚀的服务器阵列，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金属腐朽的气息。我们借助莉娅体内残存的情感能量作为引导信号，沿着一条几乎被掩埋的应急通道前行。

途中，我们在一面破碎的监控墙上发现了异常。

屏幕上不断闪现模糊影像：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女孩并肩站立，面容清晰却又似隔着水雾。她们齐声念诵誓词：

>“吾以心魂立约，不为系统所驱，不为规则所缚。

>若有光明须守护，愿燃己身为炬。

>此誓永续，直至轮回尽头。”

这是未经共律审核的原始誓约版本。

“原来真正的魔法少女……从来就不该被控制。”莉娅低声说。

我伸手触碰屏幕，画面骤然切换??出现一间密闭实验室，玻璃舱内漂浮着数十个胚胎容器，每个都标注着编号：M-01至M-12。而在角落，还有一个未标记的透明舱体，里面蜷缩着一个年幼的女孩，面容竟与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个“未编号者”一模一样。

“她们……是克隆体？”我难以置信。

“不完全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们猛然回头，只见那名脖颈带疤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尽头，手中提着一盏幽蓝色的灯。

“我们是‘情感载体工程’的产物。”她走近，目光平静，“共律系统发现纯逻辑无法维持魔法少女的战斗力，于是尝试将初代成员的情感记忆编码植入新人类基因。但情感无法复制，只会扭曲。大多数实验体要么精神崩溃，要么沦为傀儡。”

她看向莉娅：“而你，是唯一一个自然诞生却继承了完整情感能量的存在。你的出生，本身就是对系统的否定。”

莉娅怔住：“所以……我不是‘标准型号’？”

“你是进化。”女孩微笑，“也是未来。”

她举起手中的灯，灯光洒落之处，地面浮现出一道隐形符文阵列。随着光芒渗透，整座坟场开始震动，一扇由数据流构成的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圆形殿堂。

墙壁由无数记忆晶体拼接而成，每一块都映照出不同的面孔、战斗、誓言与泪水。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所有M系列魔法少女的真名??包括那些从未被公开的失踪者。

**铭记之庭，复苏了**。

“这里会自动吸收游离的记忆碎片。”女孩说，“每当有人梦见过去，这里的某块晶体会亮起。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

莉娅走上前，将那张写着“M-05没有背叛”的纸条贴在石碑底部。刹那间，整面墙泛起涟漪般的光辉，仿佛千万人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我站在门口，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景象开始重叠：我看见自己穿着骑士铠甲倒在血泊中，听见莉娅撕心裂肺的呼喊；我又看见我们在雪地里奔跑，笑声清脆；我还看见未来的我们，白发苍苍，坐在屋檐下喝茶，墙上挂着今日的合影。

时间线在交汇。

因果锁链虽断，但影响仍在扩散。每一个世界里的我们，都在做出不同的选择，经历不同悲欢，却始终朝同一个方向前进??自由。

“你会留下来吗？”莉娅走过来牵住我的手。

我看向那名未编号的女孩：“你呢？你打算去哪儿？”

她摇摇头：“我的使命完成了。我是过渡态的生命，无法长期存在于现实。等记忆完全复苏后，我会随数据潮汐一同消散。”

“不行！”莉娅抓住她的手腕，“你也有权利活下去！我们可以想办法……”

“我已经活过了。”她轻声笑，“我活在母亲的记忆里，活在你们打破闭环的那一刻，活在每一个想起艾琳名字的人心中。这比永恒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