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身影渐渐透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铭记之庭的穹顶。
寂静中,钟声响起。
不是来自某座塔楼,而是从每个人心底传出。
城市各处,人们停下脚步,抬头望天。他们不知道为何眼中含泪,只觉得心中某个空缺多年的地方,突然被填满了。
那天之后,变化悄然发生。
学校恢复了“魔法少女历史”课程,教材由匿名人士提供,内容详实到令人震惊;公园里出现了名为“火种”的纪念碑,刻着一句简短铭文:“她们曾以生命追问光明的意义”;新闻开始报道各地出现的“集体梦境事件”,心理学家束手无策,而民众却称之为“觉醒”。
我和莉娅没有再战斗。
但我们也没有停下。
我们在图书馆整理残卷,在社区讲述那些被遗忘的故事,在夜晚仰望星空时轻声呼唤她们的名字。有时,风会带来回应??一片花瓣飘落肩头,或是一句遥远的“谢谢”。
一年后的春天,我们回到当初分别的草地。
那里建起了一座小屋,正是我在虚无回廊中见过的模样。屋前种满了白樱,门前放着两把椅子。
老妇人不在了,只留下一封信:
>“孩子,你们终于走到这一天了。
>我是艾琳。
>不是她的复制体,也不是数据残影,而是她用最后一丝意识编织的‘可能性人格’。
>我见证了你们的归来,也完成了守望。
>现在我要去休息了。
>请替我多活几十年,替所有没能走到和平年代的人,好好感受阳光。”
信纸背面附着一枚徽章,上面刻着双螺旋纹路与一朵玫瑰。
我将它别在胸前,转身看向莉娅。
她正蹲在地上,教一个小女孩折纸鹤。
“姐姐,这个能飞吗?”小女孩问。
“当然可以。”莉娅笑着展开纸鹤,轻轻一抛。它竟真的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才缓缓落地。
“魔法?”孩子惊喜地跳起来。
莉娅望向我,眨了眨眼:“或许吧。但更可能是……爱的力量。”
我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春风拂过,樱花纷飞如雨。
在这个没有使徒、没有系统、没有强制誓约的世界里,我们终于可以纯粹地说一句:
“我爱你。”
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出于责任,不是为了拯救或牺牲。
只是因为,在亿万条时间线上,每一次相遇,我都选择了你。
而在下一个春天来临之前,我还会这么选一万次。
天空湛蓝,云朵温柔。
那台地铁站的自动售票机,最后一次闪烁后熄灭。
倒计时归零。
而新的纪元,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