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属,不是岩石,而是一片由无数细碎光点编织而成的屏障,形状像泪滴,颜色如暮色。
门前站着许多人影,模糊而透明,正是那些曾在织网中发声的亡者。
但他们此刻不再哀求,不再哭泣,而是安静地等待,目光齐齐望向启明。
>“你是唯一能碰触它的人。”一个女孩走出人群,穿着旧式训练营制服,胸前别着编号0734。
>“为什么是我?”启明问。
>“因为你活过双重死亡。”她说,“一次是你自己,一次是你母亲。你们都曾消失,又回来了。”
启明怔住。
他想起S-7事故当晚,自己心跳停止七分钟;也想起小满在北极冰层下濒临崩溃的那一刻。
他们都被宣告过“失去共感能力”,甚至被视为“死亡案例”。
可他们都回来了。
于是,在所有灵魂眼中,他们就成了**穿越边界的人**。
女孩伸手指向那扇门:“推开它,我们就能真正离开。”
>“离开去哪里?”
>“去下一个阶段。无论是消散,还是重生,总得先走出去。”
启明伸手,指尖触及光幕的瞬间,整个地球的共感网络剧烈震荡。
十三座塔同时发出共鸣,极光在赤道上空短暂浮现,非洲沙漠中的沙粒自发排列成螺旋图案,东京湾的海水倒流三秒。
而在现实世界,启明的身体猛地弓起,银纹从胸口爆发,蔓延至脸颊,几乎覆盖整张面孔。
小满死死抱住他,手腕上的金边灼热如烙铁,但她没有切断连接。
>“让他去。”她对陈砚说,“这是他的使命。”
五分钟后,启明缓缓睁眼。
那扇门,开了。
没有巨响,没有光芒爆发,只是像风吹散雾一样,轻柔地消失了。
门前的人影一个个转身,走入背后的黑暗,身影渐渐淡去,最终不见。
最后一个走的是林小雨,她回头笑了笑,挥手说:“谢谢你盖被子。”
现实世界中,全球共感终端在同一秒自动关闭。
再开启时,织网清净了许多。
那些曾经反复回荡的痛苦呼喊、压抑的记忆碎片,全都安静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海面,深邃而平和。
>“他们走了。”闻心说,“不是被清除,是被释放。”
但启明知道,还有人没走。
那一夜,他又收到了那条来自未来的消息:
>**“我也想被听见。但我还在路上。”**
不同的是,这次后面多了一行字:
>**“请替我照顾好她。”**
小满看到这句话时,眼泪无声滑落。
她没说是谁,但启明懂了。
那是她年轻时夭折的女儿,那个本该比启明早出生两年,却因共感实验失败而胎死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