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是一副样子,心里又是另一种想法。
投射到行为上,就像是左右手互搏,扭曲得很,脾气阴晴不定。
因为那些他心中不爽利,对温念的态度就不好,才刚刚吃完了人家的嘴,这会又板起脸,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粗声粗气道:“去,要去就赶紧走,哪有那么多废话!”
温念不知道封烈为何又生起气来,但仍是如获大赦。
迎着几个男人若隐若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念步履沉重,几乎逃也般出了门。
5月的校园,已经有了些初夏的感觉。
阳光和煦,透过嫩绿的树叶,洒在地上,打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说去厕所,当然只是个借口,温念实在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直到走到室外,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带着些花草香气的微风,心中的压抑才稍稍缓解些。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依旧怔怔的,也不嫌脏,就这样撑着下巴直接坐在路边花坛的石砖上。
因为是餐厅附近,周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同学经过,但见了她,都像是见了鬼般,还未曾走近便远远避开。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之前还能偶尔听到有人指指点点,或是说闲话的声音,最近却是连只言片语都听不到了。
虽然,他们仍打心眼里看不起她的出身与身份,但也看出封烈对她超乎寻常的看重。
多么令人惊讶。
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身份低贱的泥巴种而已,凭什么引得封少另眼相看?
原本想着很快就会被玩腻丢掉,谁能想到非但没有被甩,反而越发起劲,听说都住到封家去了,真是不要脸啊!
女生们气得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可这次,却谁也不敢造次。
说白了,都在看着封烈的态度呢。
要真只是玩玩,那当然不用避讳;可现在这重视程度,谁又敢去招惹温念?
她们不喜欢她,却也不敢惹她。
至少在封烈没将她甩了的当口,没人敢去触她霉头。
也因此,最近几天,温念难得过了一段不被人打扰,也不被欺负的安生日子。
就连对她敌意最深的桑桑和齐天娇都没出现。
桑桑似乎请了长假,说是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齐天娇却不知怎么了,接连几天都没来学校。
就连她身边那些小姐妹也都不见踪影,一个个找理由请了假。
楼上,封烈一面漫不经心的和白砚讨论着明晚的围剿计划,一面把捏着手里的小叉子怔怔出神。
不得不承认,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能让冷酷的人变得温柔,让懦弱的人变得勇敢,让封烈这样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面对期盼已久的战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温念。
他的整个心神都被温念填满了。
实在是——见鬼。
封烈虽然谈过很多次恋爱,但之前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他对如何去爱一个人,并不熟练,也没什么头绪。
他脑子虽然不笨,但也算不得聪明,文化课学得一塌糊涂,不会解题,也就理不清自己对温念的种种思绪。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
但似乎也有些太超过了。
不受控制的汹涌感情在心中时刻激荡不休,有时让人心生满足,有时又充满猜疑,甜蜜与酸涩交织,最后汇聚成更为深刻的渴望。
“阿烈?阿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你说什么?”
“我说,明晚我会派一个中队的人马在外围提前埋伏。而,你,我,还有裴瑾,我们三个深入内侧,届时一起出手。”
白砚微微眯着眼,勾起的嘴角像是看穿一切。
封烈的心有些乱,随口应下,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裴瑾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步履悠然的向着天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