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温念的哀泣,女孩白皙的脸庞,就像是暗夜中唯一闪烁却即将熄灭的微光,刺痛着他的眼,也灼烧着他的心。
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穿透他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直抵最深处那片早已腐烂发臭的软肉。
这是他想要的吗?
利用每个人的性格与身份,巧妙的算计了一切。
从权律深,到封烈,甚至温念与零……
封烈彻底失控,权律深方寸大乱,那条碍眼的野狗也与封烈两败俱伤,垂死挣扎。
他精准地算计了每一个人的反应,如同操纵提线木偶。
这本该是一场精彩的演出,是他最擅长的戏码。
可为什么?
会这么痛?
他看着她。
嘴角那抹习惯性的、阴冷的弧度,如同冻结的冰雕,僵硬地挂在那里。可那双隐藏在阴影深处、如同毒蛇般幽冷的眼睛,此刻却剧烈地颤抖着,里面的光芒不再是算计和阴鸷,而是一种……近乎碎裂的茫然。
相比于其他男人的不甘与嫉妒,白砚他似乎才是那个真正可悲的可怜虫。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
哪怕一秒都没有。
所有的算计与谋算,都只是一场无人在意的独角戏。
看啊,这才是她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奋不顾身,热忱,专一……
与面对自己的虚假截然不同。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白砚捂着胸口,终于还是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
封烈彻底疯了。
温念那一声声呼喊,都如同最烈的燃油,浇灌在他本就熊熊燃烧的嫉妒和暴怒之火上。
他的攻击完全失去了章法,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破坏欲。
“贱种!给我死!去死——!”
他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虬结,每一次咆哮都撕心裂肺,喷溅出带着血沫的唾星。
零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早已被烧焦,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崩裂的旧伤,鲜血混着雨水和泥泞,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但他却完全不在乎,不顾自身防御,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和悍不畏死的狠劲,一次次欺近封烈,用身体硬抗火焰的灼烧,只为换来一次有效攻击。
“去死!去死!”
独属于雄性的战斗,盛怒下的两个男人已经完全抛弃了理智与技巧,只剩下最原始的厮杀。
“砰!”的一声闷响。
零硬生生用肩膀扛住了封烈一记裹挟着火焰的重拳,剧痛让他身形不受控制的一顿,但他却不躲不避,伴随一阵风影,反而顺势上前,一个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在封烈的肋下。
论战斗力,封烈显然不是零的对手,哪怕零此时精神力不稳,受伤颇重,依旧不是封烈可以对抗的。
“呃啊!”封烈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肋骨处传来清晰的骨裂声,狂暴的火焰一滞。
零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再次不顾一切的欺身而上。
一时间狂风大作,两人在泥泞湿滑的地面上翻滚扭打,如同两只濒死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撕咬。
火焰、飓风,泥水、鲜血交织在一起,无比惨烈。
等到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