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先生不要!!”
阮逐舟眼帘一动。
意识消解前,阮逐舟听见自己声带中挤出一丝茫然的气音:
“怎么,会是……”
“喂,别睡了,快起来!”
阮逐舟猛地吸了口气,猝然睁开眼。
光线照进久未打扫的厢房,在丁达尔效应下形成一道狭长的光柱,照在床尾。
一个下人站在地上,嫌弃地瞪着他。
“还拿着四太太的款儿呢?呸!”下人咒骂道,“快点起来,大当家有要事找你!”
阮逐舟昏昏沉沉的,感觉盖在身上的被子仿佛有千斤重。
他下意识动了动,一只手里传来熟悉的温润触感,他条件反射地将那东西塞进枕头底下。
而后他慢慢撑起身:“知道了。”
下人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阮逐舟闭了闭眼,隐忍地吐了口气。
太真实了。早知道就他妈不使用这个什么狗屁道具才对,在叶家再怎么也不至于受刑啊。
阮逐舟试着挪下床,忽然嘶了一声,弯腰捂住小腹。
伴随着内脏的抽痛,快生锈似的脑内也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宿主你醒了!]
[宿主,这次你跳跃的时间总共为五个半月。在这段时间内,您虽然失去了对副本中时间流逝的感知,但这五个半月的变化真实存在,有不适感是正常的。]
阮逐舟冷汗都要下来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骂了一句:
“这群王八蛋,五个半月都给我吃了什么?”
[大概都是一些清粥小菜。]07号讪讪道,[您也知道,现在叶家本就在走下坡路,你又得罪了叶大当家……]
阮逐舟缓了一会儿,下床穿鞋,扶着桌子走到梳妆台前,向镜中望去。
看见那张苍白的脸时,他愣了一下,而后笑了。
“还行,”他点点头,“没我想的那么狼狈。当时我死之前会不会差不多也是这副尊容?”
07号:[宿主,您现在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稳定,要不要缓一缓再……]
阮逐舟没听他说完,转过身迈出厢房门。
他并没有立刻去正厅,反而强撑着绕到厢房后身,出了西院,趁着无人来到柴房外。
屋内传来打牌说话的声音,一个下人正揣着手坐在墙根下放风。
阮逐舟:“我使用最后一次催眠道具。”
07号惊讶,但不得不照做。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下人眼皮阖拢,坐在小马扎上靠着墙跟打起瞌睡来。
阮逐舟悄悄走近柴房,将窗户轻推开一条缝隙。
生意惨淡,下人便也愈发懒散清闲。柴房里面传来闲谈的说笑声:
“听说了吗,最近洋人要在澜江上架设炮台呢!”
“第一师团最近可是势如破竹啊,连洋人也意识到这是要决一死战了?”
“可不好说,洋人那些舰队都是坚船利炮,要我说,只要洋人能胜,不管沪城乱成什么样,咱们总不会吃亏的!大当家不是和洋人联系最密切了吗?”
“话是如此,不过你们发现没,自打家里那位走了之后,这第一师团和洋人居然还打得有来有回了,打仗的事,谁又说得准?”
阮逐舟听了一会儿,默默关上窗子,原路返回。
一边走,他一边听见07号道:【宿主,冬眠的这段时间您做了病,身体受到的伤害是实打实的。现在主宇宙也不能保证剧情的发展,您一定要保重,至少别和谁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