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他沙哑道,“真遗憾,是我,赢了……”
话音未落,阮逐舟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晕厥。
第55章abo22记得给他挑选一只漂亮的眼……
“会长,阮会长?”
脚下传来踏上地面的实在感,阮逐舟猝然一掀眼皮。
一扇玻璃窗之隔,无影灯光苍白刺目,监护仪器的运作声滴答个不停,几个医生和护士围着手术台忙碌着,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半遮着面庞,看不清容貌。
阮逐舟凝眸,从玻璃窗上看见两个戴着口罩、穿着蓝色消毒服的倒影,其中站得靠后的那个上前一步,说话声同时从自己侧后方响起:
“阮会长,这是这个月第三个接受治疗的孩子了,医生说他来自第三城区污染最严重的地下街道,恐怕……”
阮逐舟背着手,头也不回:“你想说,这一个也救不活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身后的人迟疑片刻,“会长,要不咱们还是从第一城区挑选一些现成的雇佣兵吧,这些旧城区的孩子们即便治好了被污染的部位,也终归是不健康的残次品,何必……”
“我也是旧城区走出来的,”阮逐舟冷冷道,“在我这,没有哪个旧城区的孩子注定要在污染区自生自灭。把消毒区激活,我要进去和医生说几句话。”
那人愣了愣,只得照做。电动门打开,阮逐舟穿过一道隔离的消毒区,停留几秒后,穿过第二道门,大步流星踏进手术室。
监护仪器此起彼伏的运转声顿时嘈杂了好几分。手术台边上的一圈儿人见到阮逐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点头致意:“阮会长。”
阮逐舟走上前:“这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回答:“其他都还好说,只是患者左眼受到的污染比较严重,我们在想办法尽力保住他的眼睛,但左眼的伤势一旦扩大,另一只眼球也会立刻被感染致盲。”
阮逐舟:“那就把左眼球摘除,换成义眼。”
其他人都惊呆了,主刀医生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阮逐舟。
“您是说外面那些公司研发的义眼?”
主刀医生难以置信地重复,“可是会长,协会一向反对外界主流的人体改造技术,您的研究也是致力于消除污染源,给这孩子换上义眼,不是自砸招牌吗?更何况这孩子未必能成为您的护卫,或许他根本不能胜任!”
阮逐舟道:“要是担心什么招牌不招牌的事就让他成为瞎子,甚至要了他的命,我们的研究就本末倒置了。换上义眼吧,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主刀医生震惊地看了阮逐舟一会儿,强忍下一声叹息,转过身面向其他人:“都听见了吧。”
其余的人踌躇一会儿,重新忙碌起来。
“会长,手术需要保持无菌环境,而且中间可能会过于血腥,您还是回避比较好。”
阮逐舟嗯了一声,本来要走,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奇思异想牵绊住他的脚步,他忽然驻足,侧身看向手术台。
“把面罩掀开,让我看看他。”阮逐舟命令道。
一个护士闻言轻轻将无菌面罩掀开,露出那孩子没有被动刀的右半张脸。那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东方男孩,少年静静沉睡着,面色蜡黄的脸颊瘦到轻微凹陷,即使在深度麻醉中,少年依然眉头紧锁,神情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紧张与沉重,却又仿佛悲伤得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阮逐舟睫羽低垂,注视着那张脸,眸光粼粼一动。
“这孩子……”他低声喃喃。
主刀医生:“会长,您认识他?”
阮逐舟抿了抿唇,收回视线,转身。
“记得给他挑选一只漂亮的眼睛。”他轻声说道。
*
朝阳升起时,梦中人尚在现实与幻境中穿梭。
同一时间,时渊穿戴整齐,他坐在床边最后替睡梦中的妻子掖好被角,而后站起身,关上主卧的门,缓步走下楼梯。
一楼门口传来清脆的门铃声。时渊抬手看表,待门铃响过三声之后,将门打开。
“早上好时总,打扰了。”
两个看起来与时渊年龄相仿的青年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看上去差不多也是个alpha,另一位梳着浅栗色的高马尾,身着西装,大约不是beta就是omega。
时渊比了个请进的手势:“客气了,请。二位贵姓?”
他迎接两位青年来到客厅,穿着警服的alpha与时渊主动握手:“时总,我是特警局一级副警长,免贵姓裴,这位是局里的特聘傅顾问。”
时渊又同另一个握手:“裴警官,傅顾问,幸会。今天二位有什么公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