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有些事,王瑾没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他顿了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沉重:
“知道得太多,对你……未必是好事。”
弑君!
这两个血淋淋的字眼在他脑海中翻腾。
无论前世今生,行此举者,几乎都背负着不祥的诅咒,难有善终。
他梁进被时势所迫,无奈成为了弑君者,可做了便不悔,后果亦自担。
但这滔天的秘密与随之而来的无尽凶险,他不想,也不能将赵保彻底拖入进来。
赵保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与不甘。
他看着梁进那平静中带着决绝的眼神,最终将所有的疑问咽了回去,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厂公吩咐,有些话,需单独与淮阳王分说。”
赵保调整了情绪,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梁进颔首,走到铁笼旁,毫不客气地用刀鞘敲了敲冰冷的铁栏:
“王爷,醒醒!”
赵御从沉睡中惊醒,睡眼惺忪,带着被惊扰的不满。
梁进一指身旁的赵保:
“这位是缉事厂三档头,赵保赵大人。奉厂公之命,特来与王爷叙话。”
他的介绍简洁有力,却如同惊雷在赵御耳边炸响!
“厂公?!”
赵御瞬间睡意全无,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灰败的脸上瞬间涌起病态的潮红,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王瑾!九千岁!权倾朝野的厂公竟然派人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机会!
他梦寐以求的翻身机会,终于来了!
巨大的惊喜让他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梁进对赵保递了个眼神,便转身大步走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赵保在铁笼前缓缓蹲下,隔着冰冷的铁栏,与笼中的落魄王爷开始了低声而漫长的密谈。
晨光熹微,渐渐驱散黑暗,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
低语声在寂静的宫墙下断断续续,充满了试探、承诺与权力的交换。
这一谈,便直谈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绚烂的早霞如同泼洒的胭脂,染红了半边天空。
赵保终于起身,对着远处的梁进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他身形一晃,便如一滴墨汁融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刚刚亮起的晨光与宫墙的阴影交错处。
梁进走回铁笼旁。
赵御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他虽然依旧身处囚笼,但那股颓丧绝望之气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亢奋的、充满希望的精气神。
他看到梁进,激动地抓住铁栏,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