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星光计划联合知识产权律师团、残联基金会及国内三家主流音乐平台,正式启动“原创守护计划”。每一首由学员独立完成的作品都将登记区块链存证,并接入公益版权管理平台。收益归创作者所有,平台仅收取基础技术服务费。
消息公布当天,微博热搜爆了。
#星光计划给孩子的作品上保险#
#这才是真正的公平教育#
评论区里,一位家长写道:“我儿子今年九岁,不会说话,只会不停地画螺旋线。看了你们的视频,我才明白,那不是刻板行为,是他写给世界的谱子。”
林曜转发了这条留言,配文:“每一个看似异常的动作,都可能是未被破译的语言。”
四月中旬,教育部考察组如期而至。他们走进排练厅时,正赶上一场小型展演。
舞台由几张课桌拼成,灯光是老莫亲手焊接的可调节LED阵列。第一个出场的是那个曾只会拍打膝盖的女孩,现在她已为自己设计了专属乐器??一组悬挂式共振木片,通过手臂摆动触发不同频率的振动波。她演奏的曲目叫《妈妈听不见的歌》,全程用手语“唱”述一段独白:
>“你总说我说话难听
>可你有没有试过
>用耳朵以外的地方去听?”
台下,几位考察官员摘下眼镜,悄悄抹了眼角。
第二个节目是由成都中心视障少年远程连线带来的《气味协奏曲》。他无法分辨音高,却能通过嗅觉感知色彩与温度的变化。团队为他定制了一套“感官映射系统”,将玫瑰香对应C调,檀木味连接低音区,雨后青草气息则触发高频泛音。当他指挥团队演奏《春雷序曲》时,现场释放出同步的香气矩阵,观众仿佛置身暴风雨前的山野。
最后一个环节,是光缝主导的沉浸式剧场《静音宣言》。参与者戴上降噪耳机,进入全黑空间,只能依靠地面震动、气流变化和引导者的肢体接触来理解剧情。短短八分钟,许多人走出时满脸泪水。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被迫失聪’。”一位司长级干部低声说,“原来沉默不是安静,是窒息。”
考察结束后第三天,官方通报发布:**“青年创造力扶持计划”正式扩容,新增“星光成长基金”,专项用于残疾青少年艺术人才孵化。同时批准设立全国首批十所“融合艺术实验学校”,由星光计划提供课程输出与师资培训。**
林曜收到通知时,正在医院探望一位因脑瘤手术失去语言能力的小学员。男孩才十二岁,术后情绪极不稳定,拒绝沟通,也不愿参与任何活动。
林曜坐在床边,拿出一台微型振动音箱,贴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播放了一段录音??那是男孩住院期间无意识哼唱的片段,被小满采样后重新编曲,变成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男孩的身体微微一颤。
林曜用手语比划:“这是你写的歌。”
男孩盯着他,眼神从怀疑到震惊,再到某种难以言喻的震动。良久,他抬起颤抖的手,在写字板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音符。
那一刻,林曜知道,又一颗星点亮了。
五月,初夏来临。“破壁者联盟”首期行动启动,目的地是云南怒江峡谷深处的一所村小。那里有二十多个傈僳族孩子,多数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常年与外界隔绝。
山路崎岖,设备运输困难。团队不得不拆解音响系统,用骡队驮运。抵达当天,村民们远远站着观望,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戒备。
林曜没有急于开展活动,而是和阿哲一起,在操场上支起一张木桌,开始弹唱当地民谣。旋律简单,却带着泥土的气息。几个孩子躲在树后偷看,其中一个胆大的慢慢靠近,伸手摸了摸吉他箱体,感受共鸣的震动。
小满立刻捕捉到这个细节。当晚,她带领技术组连夜改造了一批触觉反馈装置,将传统民族乐器与振动模块结合,让孩子们可以通过手掌、脚底甚至脸颊感受到音乐的起伏。
第三天,一名七岁的小女孩第一次用手语打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想学唱歌。”
第五天,一群孩子围着篝火,用改良后的口弦琴和竹筒鼓合奏出一支新曲。旋律源自祖辈传下来的祭祀调,却被他们加入了现代节拍与电子音效。光缝将其命名为《山神的新耳朵》。
演出结束时,村里的长老走上前来,深深鞠躬:“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哑巴’,但现在才知道,他们只是用了不同的嘴巴说话。”
返程途中,林曜接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回信。南美那支贫民窟乐队希望与中国团队进行跨国合作,共同录制一张全球融合专辑。提议名单上,还包括肯尼亚盲童合唱团、乌克兰战区创伤疗愈剧团、冰岛孤独症诗人乐团……
他打开地图,在世界各地标出二十个坐标点,圈成一个环形网络。
回到北京当晚,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们曾以为拯救是从上而下的光照,后来才懂,真正的改变是从下而上的生长。当千万个边缘的生命彼此看见、互相回应,文明才真正有了温度。”
六月底,第一季《破壁者》纪录片上线。十集内容记录了星光计划三年来的足迹:从甘肃山区的振动地板教室,到哈尔滨冰雕音乐节;从地铁站的感官剧场,到联合国总部的青年论坛演讲。
最后一集结尾,镜头缓缓扫过历年学员的照片墙。有的已成为音乐治疗师,有的考入艺术院校,有的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画面定格在一张合影上??所有人站成一圈,双手高举,打出同一句手语: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