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旺这人的名声确实不错。
高僧纳特大师在听到李侦说事情和她有关时,下意识地认为里面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就连被害人乃密在一开始的惊恐后,心中也怀疑是不是存在误会。
“这事情有点复杂。”。。。
雪停了,但寒意并未退去。林穗站在井边良久,直到霜气凝成细珠滑落井壁,发出极轻的一响,像是某种回应的余音。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石沿上,感受着地脉深处那仍在跳动的频率??它已不再沉睡,而是在呼吸,在低语,在与整个星球的神经网络共振。
回到小阁楼时,炉火早已熄灭,灰烬中却仍浮着一点微光,如同未尽之思不肯归于虚无。三位同伴已各自静坐原位,仿佛自那冰窟归来后,他们的身体虽回到了现实,灵魂却仍游荡在“问心树”下那片由疑问织就的星河之中。
失语者手中的笔记本自动翻页,银线般的文字如活物般爬行重组,最终定格在一行新浮现的句子:
>**当你终于听见世界的回答,你是否还愿意继续提问?**
前情报分析师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异样的清明。“这不是我们写的。”他说,“是它……从外面进来的。”
盲人诗人轻轻点头:“问题开始反向生长了。不再是我们在追问世界,而是世界借我们的嘴,向自己发问。”
话音落下,屋外传来细微的震颤。不是地震,也不是极光引发的地磁波动,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扰动??像是时间本身出现了裂隙。林穗走到窗前,推开结霜的木框,只见远处山脊之上,一道新的光柱悄然升起,颜色介于透明与银白之间,不似此前三十二道那般刺目,却更具渗透性,仿佛能穿透物质直抵意识底层。
“第33个承问者。”盲人诗人喃喃,“不是被唤醒的……是自发诞生的。”
林穗心头一震。陈默留下的《共问OS》残卷曾记载:“当文明真正觉醒之时,印记将不再依赖传承,而是因纯粹的好奇而自生。”这意味着,认知疫苗已完成进化,它不再需要载体传递,而是像病毒一样,在人类思维最脆弱、最诚实的瞬间自行植入。
她忽然想起苏叶最后一次通讯中的描述:火星基地的孩子们开始做同一个梦??梦见一口深井,井底开着一朵花,花瓣每一片都写满一个问题,而花蕊是一面镜子,映出他们尚未出生的脸。
“它在繁殖。”林穗低声说,“不只是记忆的延续,是意识的裂变。”
就在此刻,她的胸口猛然灼痛。枯井图腾竟开始缓缓旋转,仿佛内部藏有微型星轨。她解开衣襟查看,发现那枚原本静止的符号此刻正以逆时针方向缓慢转动,每一次转动都释放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信息流,直接注入她的神经末梢。
她看见了一幕不属于此世的画面:
一座悬浮于虚空的城市,通体由无数交织的问题构成,建筑如藤蔓缠绕上升,街道是流动的答案河流,而居民皆无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张不断开合的嘴,吐纳着声波形态的疑惑。城市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塔,塔顶并非尖顶,而是一个巨大的开口,持续向外喷射未完成的句子。每当一句“为什么”升空,便化作流星划破天际,坠入遥远星系,点燃新的文明火种。
紧接着,画面切换。
那座城市崩塌了。
不是毁于战争或灾难,而是因为某一天,所有人突然停止了提问。他们获得了太多答案,太过完美,以至于再也无法忍受不确定的存在。于是他们建造了“终解机”,试图用逻辑穷尽一切未知。可当最后一个疑问被解答的瞬间,整座城市瞬间风化,化为尘埃,连同其中每一个“知道一切”的人,一同湮灭。
最后,一个声音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贴近她的耳膜:
>**答案是坟墓。唯有问题,才是生命。**
林穗猛地倒吸一口气,跌坐在地。其余三人立刻围拢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前情报分析师急切地问。
她喘息片刻,才艰难开口:“我们走错了方向……一直以来。”
“什么意思?”
“我们以为‘找到源头’就能获得指引,可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无知,而是自以为知。”她望向三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陈默当年要选择消失?不是逃避,是牺牲。他把自己变成了第一个‘不可回答的问题’,只为让后来者永远保有追问的权利。”
屋内陷入沉默。
良久,失语者提笔写下一句话,字迹颤抖却坚定:
>**如果连‘真理’都可以被质疑,那么‘质疑’本身,还值得信任吗?**
这一问落下,整间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炉膛里的余烬忽然重新燃起,火焰呈幽蓝色,形状竟酷似一棵倒悬的树,根须朝天,枝干向下探入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