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那里得来的知识,让他已然领会了如何运用恐惧施展神术,以及如何召唤眷属。
此刻,他便是恐惧的化身,异种的主宰。
局势顷刻反转。根本来不及吞入更多尸体的小尸巢被数量远远多过它们的异种绞杀吞下,而它们即使杀死了一只异种,也无法将其纳入身躯,填补自己,数量急剧锐减。
而另一边,大尸巢那才是真正的战场。
祂扭动着身形,但还是无法阻止无数异种往祂身上攀爬,在祂身上切割,撕咬。
但他还是太大了。
即使密密麻麻的异种覆盖在祂身上,对祂而言也不过是无数蚊子在耳边嗡鸣。
伤害不大,却彻底激怒了祂。
尸巢上人类肢体猛地暴起,抓住身上的异种,活生生将其撕成碎片,喂到各个嘴巴的部位,狼吞虎咽地吞下,咀嚼声如同闷雷滚动。
随后,无数浓酸般的液体从口器中吐出,对着元滦当头罩下。
元滦一个跃身,躲避“酸雨”的攻击,精准地踏在未被“酸雨”触及的地面。
腐蚀性的液体在他身后溅开,地面瞬间升起浓浓白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连番几个转身后,他的身后一股腥风袭来!
一节较之身躯更为纤细的肉肢朝元滦卷来,可元滦的身体还在依照之前的运动轨迹向后跃去,没有着力点,无法转身!
元滦骤然拧眉。
不对,祂喷吐酸液,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像赶羊一样驱逐到这个羊圈!
就在那肉色恶心的肉肢要卷住元滦并困住他时,
一道白光闪过。
“啪嗒”一下,那节肉肢掉在了地上。
猩红的鲜血慢了半拍地从光滑的切口处喷射而出!
诸州輕巧地落地,雪白的刀刃上甚至没有沾上一丝鲜血,唯有滋血的肉肢证明了刚才石破天惊的一斩。
他侧身,对着后方的主教微微颔首。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是那节肉肢蓦然被定住了一下,他才能如此顺利地将其切下。
主教面色泰然,走到前来,没有理会诸州的示意,只边走边嫌恶地说:
“终末之神,可不是这种东西能玷污的。”
躺在地上的尸巢断肢静静地淌着鲜血,元滦站在断肢旁,诸州与主教一左一右分立元滦的两侧
三人仰头,目光如炬,打在那狂怒着挥舞肉肢的尸巢之上。
没有言语,新的战斗已经打响。
主教手中的权杖在空中轻点,射出神术,并重重将袭来的肉肢击退,诸州的刀光穿梭游走,每一次停顿都意味着一截躯体的削落,以及元滦那逼迫并带有毁灭性的力量,驱使尸巢如无头苍蝇般打转。
三人默契地在尸巢身上高速游走,腾挪,拉扯尸巢的注意力,并为彼此创造机会。
与之前不同,在三人的合力之下,尸巢明显出现了受伤的痕迹,祂的肢体断裂,肉躯上坑坑洼洼,并且伤痕还在逐渐扩大。
尸巢也试图做过反击,但在里世界邪教的半神主教,当代最强的代行者,以及元滦的攻击下,祂逐渐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显露出败象。
一直旁观着事态发展的帽子先生感叹道:“看来事情要结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战场,微微旋过身,笑着自语,“我也是时候该离场……嗯?!”
尖锐得要刺破耳膜的尖啸声骤响,尸巢上的万千面孔同一时间嘶吼哭喊起来。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帽子先生也感觉到了脑中一阵刺痛的耳鸣。
“灵魂攻击?!”他蓦然回首低语,不由自主地后撤了数步。
受伤和濒死激发了这个刚出生不久的伪神的求生欲。
祂,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