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孤注一掷,决绝,坚定和……
爱。
一股尖锐的酸楚袭上心脏,比腹部的傷口更让他难以呼吸。
元滦迷蒙着双眼,努力追寻着記憶中的痕迹。
他忘了什么……
有人……曾经也用类似的眼神注視过他。
是谁?
另一副模糊的面容似乎和厄柏的脸静静重合在一起,
元滦极其缓慢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在厄波冰凉的脸上。
一颗泪在厄柏的眼眶中搖搖欲坠,在元滦指尖触碰到他的瞬间,再也坚持不住地骤然坠落,砸在元滦的手上,烫得惊人。
元滦的指尖无力地沿着厄柏的脸颊向下滑动,手上的鲜血随之在对方的眼下拖拽出一道紅色的痕迹,和那虚幻的幻影完美契合在一起。
是……谁?
腹部传来的剧痛感逐渐变得麻木,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而冰冷,像一块失去温度的石头。
元滦这时才迟钝地注意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人类……失去过多的鲜血……是会死亡的。
“嘀嗒,嘀嗒”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还在如指针的走动声般響着,敲打在空气中。
这样下去,他,会死嗎?
死……
——“活下去。”
某个人的声音在耳边響起,清晰如同说话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活……?
不,他不能死!!
近乎蛮横的念头骤然占据了元滦全部思绪。
元滦的意识深處,那条河面上泛起轻轻的波澜,紅花随之在水面上摇曳。
河岸边,正在扭打的【恐惧】与【???】齐刷刷停下动作。
【恐惧】:“啊!元滦在叫我了!他需要我!”它难掩喜色地扑通一下跳进了河中,【???】眼疾手快想抓住对方,但还是捞了个空气。
元滦浑身一个激灵,莫大的恐惧瞬间像是冲破了的堤坝的洪水般从他的心底狂涌而出。
元滦重重喘息了一下,像是一个在深海溺毙已久的人乍然从水底浮现至海面,又像是有一层一直笼罩着他的罩子轰然破碎。
无数記憶卷携着令人熟悉的恐惧感冲击着他的大脑。
模糊的视线倏地聚焦,映照出面前那张面色隐忍的脸,元滦脱口而出:“厄柏?!”
“……神子大人?”厄柏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嘴唇哆嗦着,喃喃道。
他膝盖一软,就这么直接跪在了元滦的面前,揪着元滦的裤腳,又哭又笑:“是您?是您!!”
“痛痛痛痛!!!”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元滦吃痛的惨叫。
“啊啊啊?您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将匕首拔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啊啊啊,血,血喷出来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兵荒马乱后,那把锋利的匕首终于离开了元滦的身体,被甩在玄关的地上。
元滦捂着被捅的地方,一脸肾虚地坐在玄关,虚弱地控诉道:“……你是真的想谋杀我吧?”
哪有把刚插进去的匕首立马拔出来的,这是常识吧?
厄柏对着元滦五体投地,满脸悔恨:“万分抱歉!!!”
“是我冲动了,请您务必责罚我!无论是任何惩罚我都甘愿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