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说话,祁放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眼神很认真,“小雪,咱们就生这一个。”
他低眸望了眼呼呼大睡的小团子,“有这一个就够了,过两天我就去医院结扎。”
没想到这男人玩真的,严雪还以为他那次就是嘴上说说。
而且一般男人对自己的繁育能力都是很在意的,宁可女人去做绝育,也不愿意自己做结扎。
这让她沉默了会儿,抬眼看男人,“你是还没做,还是已经……”
“我答应过你以后都和你商量,听你的。”男人眼睛凝望着她。
这严雪就放心了,她还真怕这男人又自作主张,一声不吭去把结扎做了。
这年代的结扎技术很不成熟,特别容易出问题,她上辈子就有邻居做完结扎腰直不起来了,稍重一点的活都不能干。
但她听完,还是一把拨开了男人的手,重新躺下,“那你去吧。”
这反应有点出乎祁放的意料,尤其她不仅躺下了,还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祁放忍不住叫了声媳妇,严雪也不回头,“我听说做了结扎后,有的人身体素质会变差。”
她像是随口聊起什么家常,“直不起来腰,稍重一点的活都干不了。”
但已经足够祁放僵住了,他只依稀听说过结扎了就不会再怀孕,不知道还会影响身体素质。
严雪可是很在意这个的,那边还有个身体素质特别好的齐放……
“而且,”严雪还又看了他一眼,补充,“还有人做完结扎就不行了。”
这下祁放更僵,那边严雪说完,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没事,你去吧。”
年轻姑娘语气很平静,“你运气好,这种倒霉事肯定轮不到你,就算轮到了也没事。”竟然还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轮到了也没事,严雪没说,祁放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在原地静静坐了半晌,追过去,俯身到严雪耳边,“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想让严雪再生了,怀孕辛苦,生产更是过鬼门关,那天他在外面听着,简直像在等待宣判。
有那么一瞬他都在想,要是严雪真有个什么万一,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祁放抚了抚严雪的面颊,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在这轻柔的动作里。
严雪也就看了他一眼,“不是还有避孕套吗?再说你就知道我不想生第二个?”
严雪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对是不是只生一个确实不是那么在意。
上辈子独自带着爸爸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自己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
哪怕对方指望不上,但有这么个人,就好像有个精神寄托,让她的彷徨疲惫偶尔有地方可以落脚。
这辈子记忆最混乱那段时间,也是继刚陪着她,照顾她,温暖着她,让她能够一天天好起来。
她转过身,摸摸儿子的小脸,“你也没问过咱儿子,万一他想要个弟弟妹妹呢?”
眼神温暖又柔软,看得祁放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相依相偎的母子俩身上。
但看了会儿,他还是问了,“避孕套是什么?”一下将严雪问住。
差点忘了时代的局限性,十四岁就考上大学的学霸也有知识盲区……
严雪神色如常继续看孩子,“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听别人说起过。”
“你听说过的东西还挺多。”祁放依旧低眸望着她,“还知道结扎对身体不好,有后遗症。”
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准备去结扎,都没有她知道的多。
祁放发现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严雪了,可不待他继续探究,旁边那个小的动了动,开始吭叽。
这就是要哭的征兆,不管喂奶还是换尿布,都得赶紧的,不然非得把房顶掀翻。
夫妻俩只得先弄孩子,等孩子弄完,严雪眼皮也已经开始打架了。
后来祁放还是找机会去镇医院问了问,镇医院对于他打听结扎这个事都觉得意外。
这年代都是敞开了生,家里四五个六七个是很正常的事,哪有人会打听结扎的?
避孕套也是,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他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出来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