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光打听出来还没有用,这东西澄水没卖的,也没发的,那人还是从别的地方听说的。
祁放心里更疑惑了,但还是暂且压下,去了镇林业局找瞿明理。
开年事情少,采伐也快要结束了,有些事刚好可以提上日程。
祁放到的时候瞿明理正在打电话,“不是说好了二十一车?怎么又涨到八十了?”
见到他,瞿明理示意他先坐在旁边等等,自己继续说,眉头显然皱着,“对,我们是只要树头和检尺不合格的,不要杂枝。可这在林场也就是烧柴,也是十块钱一车往外卖。”
显然不知道哪个镇之前和瞿明理谈好了卖木头,又临时变了卦,想多要,还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八十。
要知道去年金川林场种木耳的时候,其他林场给金川林场送木头,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要过。
虽说澄水和对方平级,没有权力调动对方的采伐剩余物,可一马车八十,简直是在把人当冤大头。
果然谈了半天也没有谈妥,瞿明理放下电话,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柳湖镇肯定是从哪听到什么消息了。”
不然都说好了,就等年后清林结束去拉,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瞿明理也是跟祁放熟,这事又多少和严雪有点关系,才多说了句,“没事,不行就从其他县买。”
只不过论交通便利,当然是从本县买最好,估计对方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狮子大开口。
瞿明理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问祁放:“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
祁放向来不多话,也不废话,直接递了个厚厚的本子给他,“有个东西想给您看看。”
不愧和严雪是两口子,都喜欢搞什么企划书,都喜欢闷声不响弄点事情出来。
瞿明理立马郑重了神色,接过去翻了翻,发现是一本《闲置拖拉机改装手册》。
东西比上次给他那份更全,更详细,除了推土机、挖掘机,还多了个吊机。
“这个主要应用于工程建设,一般可能用不到。”祁放解释了句,“我是想问问您,能不能在澄水搞个改装培训?”
“改装培训?”瞿明理一下子来了精神,手里的本子都不翻了,“你仔细说说。”
既然要走瞿明理这条路,到底要怎么走,祁放从年前就开始考虑了,“我是觉得咱们机修厂人手有限,并没有办法满足太多的改装需求,有很多地区的拖拉机也不方便运到咱们澄水改装。”
他又没有分身术,全自己改装还不得累死。
“而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愿意把改装技术分享出去,造福更多地方。”
“那你准备把这个培训搞多大?都邀请哪些地区的同志过来学习?”瞿明理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立马抓住了重点。
“第一届肯定是先从咱们市开始。”
祁放没有多说,但这个“第一届”和“先”已经能说明太多问题了。
瞿明理低眸沉吟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事还真可行。
光帮着人改装,出了力也未必能讨到好,哪像把技术分享出去,谁来都得领他们澄水一份情。
而且他们自己改,才能改多少,搞培训才能造福更多地区,也让更多地区知道。
至少市里的这第一届搞完,他绝对能拉到更多人,搞起第二届、第三届……
瞿明理将那个本子留下了,“这事你等局里开个会讨论一下,等有了准信儿,我再给你电话。”
说完又没忍住看看眼前的年轻人,“挺有想法的嘛,你家小严生了?”
这话里不仅有赞赏,还带着点亲近,一般领导问下属,可不会随便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提到严雪,祁放向来冷淡的脸上也柔和少许,“生了,生了个儿子。”
“那恭喜啊。”瞿明理笑起来,甚至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
回头瞿明理就把这事拿到会上说了,“我觉得祁放同志这个想法不错,我们既然走在了前面,就应该带动更多人,造福更多地区,不能有好处只想着自己。”
他感叹,“我们的资源还是太有限了,不说全国,全省几乎所有地区都还在靠着人力挖山修路搞建设。”
如果他说祁放又想改什么,大家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搞培训可就不一样了,成本低,简直是稳赚不赔。
而且他们自己改机器、修路,要多久才能传出去?这个培训一搞,可就马上能传到市里、省里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祁放搞机器行,这种搞政绩的事也能干得这么得心应手。
当然没有人反对,本来他们就没准备反对,毕竟才被瞿明理用木耳打了那么大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