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十几年未来寻过,现在突然冒出来。
颇有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味。
可这回柳清卿可是冤枉人了,来人真便是应于诚。
应于诚早年一直随父亲在西北边关生活,到了年岁直接入了伍,前阵子上阵杀敌伤了手臂,上头让他回去歇歇,养养伤。
父亲忽然收到一封密信,便迫不及待将他踢出府,让他回京一趟。
对外称是回京代为述职,这样来摄政王府的理由便正正当当。
应于诚今年二十有四,与武官身份不同,他一身儒雅之气,换下战袍,谈吐斯文,有君子之姿。虽年纪尚轻,但沉稳可靠。
表妹没让他进府倒在他意料之中,今日再回摄政王府未免太扎眼,他便将客栈地址给了门房后离去。
又过几日,应于诚趁着禀报军务的缘故又去了王府。
偏巧今日王爷不在,他便去向王妃请罪。
虽父亲说血脉亲情,但到底如今贵为摄政王妃。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他正颜面惭惭向王妃请罪,“有愧于王妃信任,此番连门都没进,面都没见上。”
应懿好脾气,半点儿不生气,倒颇为骄傲,“你表妹还怪警惕,是件好事。此事不急,过两日你再去瞧瞧。”
说罢便拉着应于诚问起了家常。
又过两日,应于诚又去侯府,这回门房倒是让他进去了,下人招待他喝了盏热茶却说夫人不在府中,应是去嘉兰居了。
应于诚又马不停蹄去了嘉兰居,正午日头大,出了一身汗。
到了嘉兰居后,应于诚并未着急进去,反倒从一旁小摊处买了碗冰梅果饮,仰头一饮而尽,站着等汗消消再进。
柳清卿正在二楼雅间,正躲在窗缝往下瞧呢。
这人长身玉立,一头墨发端正束起,发尾垂下,日光一照,宛若上好绸缎。更别提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神明爽俊,雅量非凡。
她听闻舅舅一家是武官,以为表兄应是魁梧高大,皮肤黝黑,英武挺拔的大汉。
结果没想见容貌这样出色,瞧瞧就站这一会儿,多少姑娘紧着他瞧。
柳清卿纳罕,指给李嬷嬷看。
李嬷嬷捂嘴笑:“表公子一表人才,瞧瞧多显眼啊,那姑娘脸都红了。”
在战场上尸身血海杀过来的人怎能不知楼上有人在看他,应于诚大概猜到了是谁,便没抬头,任人打量。
俩人看热闹似的看着绕着他周围徘徊的姑娘越来越多,正好奇他会如何时,就见他忽然抬步去了对面的银楼。
能开在京城第一酒家对过的银楼自然不容小觑,那些寻常姑娘进去不得,便悻悻离去。
柳清卿以为表兄是在避人,便没再看,关上窗唤小二将刚点的滴酥鲍螺上来。
这滴酥鲍螺奶香浓郁,酥脆可口,刚出锅时最好吃,放久了便一般。
果然等滴酥鲍螺刚端上没一会儿,便有人叩响雅间房门。
柳清卿与李嬷嬷对视一眼,李嬷嬷连忙去开门,生怕门外的人跑喽。
前几日两日已打过照面,李嬷嬷眉开眼笑,“公子,您来啦。”
应于诚笑着颔首,丁点公子架子都不摆,将手中锦盒递给李嬷嬷,又看向柳清卿温声笑道,“表妹,这是父亲让我给你带来的西北小食。都不是稀罕的吃食,只是在京城不易得。”
半点生疏都无。
柳清卿心里纳罕。
她这表兄不仅风姿绰约,性情更是儒雅随和,笑时眉梢眼角还略显羞涩,丁点儿都不像上阵杀敌的武将。
见她打量自己,应于诚也丝毫不恼,大大方方任她打量。又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递给她看。
“我知表妹心有疑虑,若忽然一日有人来寻我说是亲戚,我定也不敢信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玉佩,“这是家里传下来的玉佩,父亲说我们这代人人都有一枚,虽花样不同,但风格是同的。表妹你瞧瞧。”
柳清卿看他一眼,接了过来。定睛一看,果然与她那枚大差不差。
上面是与她那枚花纹相似的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