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要对玉郎怎么样,没人敢说他。
但自从文小姐来了,玉郎就有了自己的屋子,还有了进项。
不仅如此,龟公也不让他扫洒了,更不让棠卿指使他。
凭什么?
那文小姐是瞎的吗,放那么多漂亮兔儿爷不要,要这么个东西。
他心想,一定是文小姐没见过他。
“听说,文小姐要赎你?”那天,棠卿在廊上拦下玉郎,笑道,“你接触过的女人太少了,千万别高兴的太早,但凡没离开南欢院,都会有变数。
女人的承诺都是假的,承诺着承诺着,就反悔了,就不做数了。”
“听说今晚文小姐还会来,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他轻蔑地打量邹以汀,“今夜,我就在隔壁,看看文小姐会进谁的屋子。”
邹以汀不理会他,关上了房门。
甘露节过后,乾玟每半月就来一次。
他知道她日常政务繁多,能抽空过来已是不易。
上次她说:“我差人把东郊的宅子修整了,等弄好我就带你过去。”
邹以汀听着,嘴上“嗯”了一声,默默为她夹了些菜。
乾玟只笑意盈盈托腮望着他。
其实他心底一直暗暗期待着。
按照以往的规律,乾玟今天会来的。
邹以汀之前在军中时,也会下厨,便征得龟公同意进厨房的灶台,准备亲手为她做一桌菜。
龟公说菜品的钱就从他的工钱里扣,他欣然同意了。
他先准备了一锅酒蒸鸡,用童子鸡斩块,驾糯米酒、芦笋,竹笼蒸两刻钟。又弄了一碟金银豆腐,豆腐挖瓤填肉末,半煎半蒸出焦香的脆底。还顺带烹了一锅莼菜鱼圆汤。
临近晚膳的时间,他卷起袖子,又炒了一盘虾仁假鳖,用虾仁裹蛋清滑炒,配冬瓜雕出“鳖裙”。
邹以汀忙了一下午,忙得一身密汗,龟公偶然路过,不禁靠在门口“啧啧”看:“真是稀奇。”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付出。
邹以汀准备好后,洗漱一番,坐在屋里等乾玟来。
月亮缓缓爬上了天空,越爬越高。
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
今日,她本应来的。
却没来。
邹以汀不禁站到窗户边,他明明看见她身边常带的那几个护卫进了南欢院的门,却没见到她本人。
他看漏了?
邹以汀等啊等,等到菜凉透了。
终究是没等到乾玟。
这是她第一次食言。
他心头涌上一层不安。
但也许,她只是忙碌呢。
棠卿的话萦绕在他的耳侧,久久不能消散。
原本他不在意的,但有些言语就像是一根极细的刺,初扎进去时蚊子叮似的,没什么感觉,可一旦不小心碰到那处,便隐隐地、钻心地疼。
南欢院夜里什么声音都有。
邹以汀原本都习惯了。
只是今日,隔壁响声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