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的喊声娇地很,仿佛要让整个南欢院的人都听到。
像在炫耀。
在一声声靡靡之音中,邹以汀吃完了晚饭,将多余的菜全都扔了。
当夜,邹以汀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翌日午后,棠卿从隔壁屋子出来,冲邹以汀得意笑道:“怎么,昨夜文小姐没来?”
他故意走到他身边,低声在邹以汀耳边说:“我知道她去哪了,她在我屋里。”
邹以汀不信的。
只是……
这天,他又失眠了。
他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那些声音,还有棠卿的那些话。
她为何没来。
为何不找人同他说一声。
邹以汀忽然发现,他联系不到她。
如果她不想联系他,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
闷热与潮湿再一次填满了整个房间。
忽然间,窗户响了一下。
不一会儿,熟悉的茉莉香飘了过来。
邹以汀蓦然起身。
黑暗中,有人疲惫地走过来,一把搂住他。
她把脸埋在他的鬓发边,轻轻嗅他的气味,整个人都陷在了他的怀里:“怎么没睡。”
邹以汀僵硬了好久,方抬起手,轻轻搂住她的肩。
在沉默中越搂越紧。
真的触碰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怀疑、焦虑、不安,都化为一阵风,轻飘飘飞走了。
他紧紧拥住她,也把脸埋在她的耳侧,她细细密密的青丝里。
“抱歉,有些事商议了很久,才处理完,我听下人说,你昨天准备了菜。”
邹以汀摇摇头,不说一句话。
“生气了?”
邹以汀想说没有。
他凭什么生气?
却听她忽然笑了一下:“你不敢生气,因为我是皇帝?还是说,我是客人,你不该对客人生气?”
邹以汀沙哑道:“没……”
“那我言而无信,你为何不生气。”她忽然蹲下身,把他抱到床上,顺势而上钻进他的怀里。
她柔软的唇紧贴住他的耳根,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吐露出缱绻温热的气息,“邹以汀,你可以对我生气的。
你可以冲我发火,也可以对我大喊大叫。
邹以汀,我是你什么人?
我不是敌军,也不是你的假妹妹。”
她的吻,又慢慢向上,落在他颤抖的唇边,温柔地,轻轻咬住他的唇瓣。
像第一次拿到糖葫芦的孩子,一点一点、珍惜地、不舍地品尝。
品尝他的颤抖,他的自卑,他的患得患失。
还有那细微的,不易察觉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