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再动一下,这窗户就会打开,届时,外头但凡路过仆人,都会看到你的模样。”
她凉声道。
不再是王知微的声音。
邹以汀瞳孔骤然紧缩,狠狠咬住牙,颤抖问:“你做了什么。”
那匕首也滑进了她的手中。
歘!
尖锐的刀刃划过他的耳畔,最终扎进窗棂里,割下了他几缕鬓发。
“王知微”优哉游哉也剪断一缕青丝,将他的落发捻起,系在一起,往婚床上一抛。
她走近他,跨上这一方桌面。
匕首的冷刃紧贴着他的脸,她手腕一翻,刀身一路顺着他的下颌线,抵在他的喉间。她攻击性十足地不断向前,向前,倾轧着入侵他的领域,这还不够,她偏生要抬起膝盖,强势推进婚服竖起的兵线,紧紧抵住他的堡垒。
邹以汀退无可退,呼吸愈发急促地起来:“回答我。”
撕拉。
她当着他的面,撕下她的易容表象,露出底下最真实的那张,艳冠京城的脸。
未施粉黛,却叫他的呼吸几乎骤停。
她的气息逼近他的额头、他的眼睫、他的鼻尖,最后悬停在他的唇间。
“我把她杀了,将军现在是恐惧,是愤怒,是耻辱,还是,欣喜?”
邹以汀忽然别过头挣扎起来。
但正如她所说,他的手只要微微一动,就会扯住与手腕系在一起的窗环,窗户一旦打开,外面不但能看到他,还能看到她。
只这一瞬的迟疑,她又进了一步,膝盖稳稳抵到尽头,然后,恶劣地、慢慢地左右徘徊、逡巡。
邹以汀闷哼一声,无助地想要控制自己,整个身体却不听使唤般,升腾起强烈的渴意。
像是被投进了火山口,他被滚滚热浪逼的眼眶湿润,所有的法律,道义,个人情感,都在这一刻疯狂地压榨他。
她竟这样欺负他。
常年克制的身体几乎撑不住几息,他剧烈地呼吸着,想要获取更多氧气,嗓音却哑得不像话。
最终,他别过头,哀求她:“王文,不要这样……”
乾玟恍若未闻。
她端起一杯合卺酒,一饮而下。
“你不是说,妻为夫纲。妻主的话,就是命令,我现在,是你的妻主了。”
细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几乎要将他捏碎。充满酒气的、滚烫的气息海啸来临一般扑向他,将他瞬间淹没在她的疯狂里无法呼吸。
那气息越来越近,霸道地倾轧下来:
“邹以汀,吻我。”
第36章怎么做一个嫁妻随妻的夫……
邹以汀耳边一片嗡鸣,好像从没真的认识过她一样。
他一杆斩马剑驰骋过沙场,取过无数女人的头颅,却在她手里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也挣扎不过。
此时此刻,他那双握剑的手,却被她死死系在窗环上。
她系地极紧,结打得死死的,他但凡扯动一下,手腕便摩挲地厉害。
疼痛与酥麻交织,霸占了他的全数感官,仿佛被人推进了滚烫的山口,已经没有旁的心思保持理智。
更让他无助的,是无法控制的来自身体的虚脱,仿佛要把他浑身的力气都抽走。
他的意识尚存,但他的身体却率先生出缴械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未知的深渊坠落。
她让他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