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以汀脑海里惊涛骇浪一般,暴风雨越发汹涌。
他不会……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他吻她。
混乱的思绪像是杂乱无章的汹涌洪水,把他仅剩的思绪冲得稀巴烂。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乾玟便不耐烦了。
她忽然抓住他的后颈,逼着他仰起头。
充满酒气的吻不容置疑地覆下来。
乾玟不会满足于这个吻,这只是个开胃菜。她眉目低垂,细细观察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惊愕、羞耻。
他今日化了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模样都是乾玟没见过的。
却不是为她打扮。
上辈子,他的洞房夜也不是和她。
他的嫁衣从不是为她而出穿。
愤怒与占有欲几乎冲破了她的神经。
她把克制抛诸脑后,深深地、侵略式地吻他,把所有的不满都传达给他的每一寸神经。
热烈的酒气夹杂着血腥,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视线、嗅觉、听觉、味觉、触感,全都在崩溃的边缘游离,坠入靡靡的深渊。
他明明已经退无可退,却仍被她紧逼着,非要将他拆骨入腹。
“唔……”
唇齿的碰撞吞下了他所有的反抗。
“将军究竟是欣喜,还是憎恶?”她一遍遍问他,却不让他回答,一次又一次逼着他仰头吻他,只给他须臾喘息的时间。
邹以汀几乎要被吻得窒息。
他的表情、他的呜咽都被她一一刻在眼里,吞入腹中,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他穿着不合身的嫁衣,第一次涂脂抹粉,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这样霸道地吻着,无论是眼里的震惊,须臾的反抗,还是诚实的身体反应,都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她绝不要放过他。
“别……”
他在拒绝她,但身体却烫得厉害。
乾玟充耳不闻,碰到他的腰带时,只觉他一阵战栗。
挣扎的力道让窗户都稍稍开了一条缝,一阵微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却仿佛冰块落入熔岩中,毫无水花。
“将军真的不要吗,若是第一日没有见红,别人会怎么说你?陛下会怎么想?你不是想让你老不死的除掉心病吗?”
“王文!”
他掐断她放肆的言论。
隔墙有耳,若是这言论飘进陛下的耳朵,他不敢想……
乾玟不理会,只抬手紧紧按住他的手腕,强势地让他安静些,也是在警告他,挣扎都是徒劳,无声地劝他放弃挣扎。
不过,她还是可以给他一道小小的出气口。
她锐利的目光落在他早已狼狈的唇间,冷漠睨他:“求我。”
那一瞬间,邹以汀仿佛听到有一根一直拽着他的,岌岌可危的弦,啪嗒断了。
他噗通坠落了滔天的洪水中,被浪头不停地从一边打到另一边,完全失去了掌控权。
更令他崩溃的是,他的心中可耻的有一份隐秘的欣喜。
这份欣喜如同一点黑墨落入清水,将所有的触感都污染成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