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生疏地,寻找着她的系带。
乾玟眸光落在他挂在衣架上的外袍,想起了白日的种种细节,忽然问:“为什么不戴玉牌。”
邹以汀手一顿,只回到:“我,舍不得。”
他没有收到过女子的礼物,更何况是那样好的玉牌。
他舍不得戴。
乾玟很受用,她眉梢轻挑,突然握住他的手。
邹以汀的呼吸瞬间凝滞。
莹莹月光下,乾玟忽然恍惚了一息,仿佛他的模样与上辈子重合了。
邹以汀似有所感,倏然挣扎开。
乾玟奇怪,再一次牢牢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摁,把他的手心稳稳压在自己的腰带上:“还没解完,你让什么……”
邹以汀刻意别过眼不看她,手心却愈发滚烫。
他顺着系扣,继续沉默地为她宽衣。
外袍、中衣,一一褪下。
耳边忽然听她道:“听闻顾郎君功夫了得,夫君此行可有学到什么?”
他皱眉厉声:“王文!”
生气了?
乾玟不由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忽然生气了?我听黄鹂说,他不是给了你一本书?”
扑通!
她忽然把他推到榻边,指腹轻柔又不容反抗地梳理他的青丝。从鬓角,到耳后,再到后颈,滚烫的指腹,有力地托着他:“这么晚不睡,不是在等我吗?将军应该知道的,纸上谈兵没有意义,要有实战的经验。我还挺乐意陪将军联系的……”
邹以汀却偏要别过头,不想与她对视似的。
他的薄唇这几日被她欺负的有些红肿,擦了药也难很快愈合,如今又被他咬着。
他不是拒绝,只是……
他一旦意识到自己和玉郎有些相似,就愈发觉得自己狼狈。
他应该,示弱一回,兴许她会放弃。
思及此,他抓住她的手,极力稳住声音,
“王文,不要,明日要回门……很晚了……”
但他不知道,哪怕是这样微微的示弱,她也承受不起。
乾玟只觉胸口崩裂一般,心跳地极快,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每一个破裂的血泡都充斥着恶劣的满足。
他在向她示弱,她恨不得要把他所有的模样,每一个音调都揉碎,刻在她的记忆深处,永世不忘。
他从来不知道,在她眼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最好的时候。
是她最好的阿汀,是她的鹤洲,是她的将军。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想放过他。
“不晚,”她倾轧而下,忽然抓住他的肩膀,叫他趴下。
咔擦。
邹以汀这才发现栏杆处都设置了卡手的机关,他就这样再一次被禁锢住。
他的视线忽然翻转,被迫只剩下赤红的新婚绣样,那绣样上的鸳鸯戏水,变得极其旖旎。
她的气息裹挟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那双修长纤细的、温热的手,此刻正探索般寻找需要她疼爱的每一根神经。
仿佛在告诉他,最诚实的孩子最先吃到糖。
邹以汀受不了她这样的欺负,生出涔涔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