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岑仍在喋喋不休,反复提及定王掳掠民女有多么令人痛恨可恶。
冯梦书在皇帝身侧站着,眼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终于,邓岑停下了。
就在他以为邓岑就此结束时,邓岑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手一抖,那一叠纸便从手掌中一直坠落到脚边。
邓岑开始念起受害女子的名字。
皇帝忍无可忍,一拍书案:“够了!”
话一说出,便知不妥。
但他还未作出解释,太子就抢先一步跪下:“父皇息怒。”
太子身后的东宫属官跟着跪下去。
政殿其余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下去,齐声道:“陛下息怒。”
邓岑愣了愣,总算是歇住了继续的心思。
政事散后,邓岑缓缓踏出殿门,迎面撞上太子:“邓御史眉头紧锁,走得又这么慢,可是有难题未解?”
邓岑原本不打算说,可想起太子近来屡屡被皇帝苛责的传言,心中不知怎么生出一点倾诉的念头。
“陛下发怒,是为五皇子,还是为百姓?”
太子并未直接回答:“陛下近日身体不佳,脾气自然也不好,御史不要多想。”
可他怎么能不多想,若说陛下脾气不好,那么近来他发脾气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些。
邓岑欲言又止,陛下那副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百姓。
政殿之内,冯梦书被皇帝特意留下:“朕叫你来,是有一件密旨交于你办。”
冯梦书伏地:“陛下请吩咐。”
皇帝想起殿上太子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你可知道二皇子泓?”
二皇子萧泓即是先太子。
冯梦书心中惊讶,面上不显:“臣知道。”
皇帝压低声音:“近来朕得知当初他未死,朕要你寻他回来。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尤其是太子。”
没了定王,皇帝就只剩太子一个儿子。
冯梦书明白皇帝用意:“是。”
皇帝听他应下,略微安心,想起冯梦书的婚事,便问:“你那未婚妻可还合意?听说她对你一往情深。”
冯梦书沉默许久,不知如何回答:“……是。”
刚迈出政殿,冯梦书就遇见了太子。
他未行礼,太子也未说话。
只轻飘飘的一眼对视,太子就从他身边过去,带起一股浓香味。
冯梦书在殿外站了会儿,不稍时,就听到里面皇帝的怒斥声-
宋湄本是搞怪,刻意地凑近萧观面前盯着他。
可看着看着,奇异地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萧观安静不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视线有如掺了几分杀气。
令宋湄心头慌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眼神退散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睡……睡吧。”
她拉起被子遮住脸,躺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
可萧观还坐着,视线跟随着她的动静,待她躺好,他侧目朝下看,眼神莫名。
看得宋湄心里发毛。
“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