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怡叹口气:“甭提了,你猜我今天上班碰见谁了?”
贺承泽:“谁?”
姜雪怡:“你还记得上回赶集咱们碰到的那个卖栗子的女人吗,她叫郝芳,今天来妇联了。”
贺承泽一秒猜出:“因为家暴的事?”
姜雪怡点点头:“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重,她男人不光打得她身上没一块好皮,连孩子都打,他儿子头上用绷带缠了好几圈……”
小包子完全没感受到大人的烦恼,在贺承泽怀里咯咯直乐。
贺承泽将他放到婴儿床里,正色道:“这事妇联打算怎么解决?”
姜雪怡叹口气:“调解,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妇联说到底,只是一个机构。
大伙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跟在郝芳和赵树根的身边,赵老四想对她们母子俩动手,多的是机会。
想让赵老四想通,不再对她们母子俩使用暴力,那更是比登天还难。
从今天赵老四对她们三个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女人是不屑一顾的。
女人天生力气就比男人小,这也是郝芳为什么一直反抗不了的原因。
姜雪怡看了贺承泽一眼,有的男人,身体优势用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而有的男人,拳头霍霍向家人。
姜雪怡看到郝芳一家,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案子。
也是一家三口,男的常年对女的和儿子家暴,儿子表面默不作声,默默忍受,直到他长大成人,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提起菜刀对着父亲,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今天看赵树根的眼神,就有点那个意思。
其实也很好理解,在小孩看来,公安、妇联……这样的官方机构都帮不了他们母子俩,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个,终有一天,他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力量。
到那时候,最崩溃的一定是郝芳。
两人一阵唏嘘。
姜雪怡抿着嘴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她们母子俩呢?”
贺承泽想了想,沉声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姜雪怡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贺承泽:“先保密,对了,郝芳娘家有没有什么亲戚?”
姜雪怡摇了摇头:“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父亲早就去世了,只剩她母亲,听说常年生病,连床都起不来。”
难怪赵老四这么有恃无恐呢。
“成。”贺承泽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他这么一说,姜雪怡就放心了,她对他的办事能力,那是相当信任的。
她弯起眼睛:“希望郝芳跟树根,能够早日脱离魔掌。”
“会有这么一天的。”贺承泽笑道-
翌日傍晚。
赵老四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从外面回来。
他一脚踹开了院门,醉醺醺地骂道:“臭婆娘,人死哪去了。”
家里只有赵树根在,他正蹲在地上玩泥巴,手里还拿着个窝窝头。
他怯生生地道:“娘,娘不在家……”
赵老四刚输了钱,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眼睛一瞪,劈头就骂:“小杂种!就知道吃!”
赵树根吓了一跳,把馒头掉在了地上。
赵老四更恼火了,几步冲过去,抬腿就往赵树根后腰上踹,边踹边骂道:“连吃都吃不好,知道粮食多金贵不?卖了你都买不起。”
那脚带着狠劲,赵树根“嗷”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脸撞进泥堆里,鼻孔里立刻淌出两道血。
“爹……我错了……”赵树根抹了把脸,泥跟血都糊在了脸上,像只受伤的小猫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