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爬起来,却被赵老四揪住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错哪了?啊?老子今天输了钱,还敢在这儿碍眼!”
郝芳从门外冲进来,大声喊:“你放开树根!”
她扑过去想抢孩子,却被赵老四一推,重重地撞在了院墙上。
“你敢护着他?”赵老四啐了一口,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郝芳的脸上,“这小畜生跟你一个德性,都是欠揍的货!”
他抓着郝芳的胳膊就往门框上撞,“哐当”一声,郝芳的后脑勺磕在木棱上,当场昏了过去。
“呸!不中用的,一点都不耐打。”
赵树根见郝芳昏了过去,嚎啕大哭:“娘!娘!”
他使劲想挣开赵老四的手,却不小心挠到了他的胳膊。
赵老四更火了,扬手就往赵树根脸上扇。
一巴掌落下去,赵树根脸颊瞬间肿起五道红印。
“还敢挠老子?”他拽着赵树根就往灶房里拖,“老子今天非得让你尝尝烧火棍的滋味!”
赵树根眼里满是惊恐,泪水流了满面:“娘,娘,救救我!”
郝芳听到孩子的呼喊声,悠悠转醒。
爬过来抱住赵老四的腿,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树根只是个孩子,你要打就打我吧。”
赵老四冷笑一声:“真是个贱皮子,头一回见到主动讨打的。”又道,“你放心,我今天空的很,有功夫慢慢收拾你们母子俩。”
说着,他抬腿就往郝芳胸口上踹。
郝芳疼得在蜷在地上,却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赵树根吓得直哆嗦,喊:“爹!别打俺娘!俺们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认错了?”赵老四道,“要不是你俩,我今天至于输得那么惨,对,我输钱,都是你们这两个倒霉催的给克的。”
“打死你们,我明天一准赢钱。”
赵树根抓起水缸旁的扁担,高高扬起。
眼看就要落在母子俩身上,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从斜里伸出来,稳稳地抓住了扁担。
赵老四回头,见到一个高高壮壮的大高个,至少一米八往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高高卷起,露出孔武有力的肌肉。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壮,穿着灰色的列宁装,裤脚上却扎着绑带,看着颇有些不伦不类。
三个汉子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跟像钉在青石板上,膝盖绷得笔直。
往院里一站,就显出与寻常庄稼汉不同的筋骨来。
仿若一堵高墙,投射下来的阴影,把赵老四整个人都盖住了。
赵老四心里有些发怵,却还是将扁担往回扯:“松开!”
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拽,扁担纹丝不动,反而被蓝布褂子往回一拉。
赵老四踉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见状,郝芳连忙爬起,将赵树根护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三人。
赵老四骂骂咧咧地起身:“你们谁啊?”
列宁装不吭声,上前一步,另一只手突然掐住赵老四的后颈,像拎小鸡似的把他往门口拖。
赵老四的脚尖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却怎么也挣不脱那铁钳似的手。
“打女人跟孩子算什么能耐?”列宁装把他往院里一掼,赵老四摔在劈柴堆上,几根木刺扎进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蹲在门槛上的另一个列宁装突然站起来,抬脚往他腿弯处一踹,赵老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对着郝芳跟赵树根母子二人。
“刚才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列宁装二号踩着赵老四的后背,抽出腰上的皮带,往赵老四眼前一抽,皮带梢擦着他的鼻尖飞过,抽在院墙上“啪”地响,震得墙皮簌簌掉。
赵老四本来还有点反抗的心思,一看这样,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
他颤着声道:“几位大哥,你们究竟是从哪来的,我认识你们吗?”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蓝布褂子拉来长凳一坐,翘着二郎腿道,“俺们三是郝芳的远方表哥,从西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