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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阶段性胜利（第2页）

“这些人……非杀不可？”

“不必全杀。”王五语气平静，“但必须消失。或死，或囚，或流放，由你决定。重要的是，你要让他们相信，是你背叛了旧国，而非被迫投降。只有这样，你在新体制中才有立足之地。”

李绍冷笑：“所以我要亲手毁掉所有曾经并肩作战的人，才能换来一条活路？”

“你不做，别人也会做。”王五直视他双眼，“而且不会像你这般留情。赵立宽选你，正是因为你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弱点、习惯、藏身之处。你是最适合猎杀旧友的人。”

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良久，李绍收起名单，低声问：“若我不从呢？”

“那你就会变成下一个名单上的人。”王五淡淡道，“明天就会有新的‘归义校尉’来接管你的部队。至于你……或许某天夜里，会被发现死于营中，死因是‘旧伤复发’，或者‘饮酒过度’。没人会追究。”

李绍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说你是细作，那你究竟是哪国人？”

王五笑了：“我是孤儿，生于战火，长于军营。我只忠于秩序，不忠于王朝。代国腐败，周国强盛，所以我助周灭代。若有一天周亦腐朽，我自会寻另一支力量取而代之。将军，乱世之中，忠诚是最奢侈的东西，而你我已经买不起它了。”

李绍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我明白了。我会完成任务。”

王五拱手：“明日我会离开。此后三年，你不会再见到我。但每月底，会有信使送来新指令。记住，你不再是李绍，你是归义校尉。你的过去已经死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入夜色。

李绍伫立良久，抬头望月。那轮明月清冷如霜，照在他脸上，竟似带着讥讽。

第三日清晨，李绍召集诸将议事。

“昨夜接到消息，”他神色肃然，“有一股代国残军盘踞贺兰山东麓，约八百人，首领正是原副将陈元朗。他们劫掠村庄，杀害归顺百姓，自称‘复国义师’，意图煽动叛乱。”

众将哗然。

“陈元朗？”有人惊呼，“他不是早就该战死了吗？”

“他没死。”李绍冷冷道，“他躲在山里半年，如今卷土重来。此人熟知我军虚实，若不及时剿灭，必成大患。”

“将军，咱们刚归顺，就去打自己人？”一名老校尉皱眉，“这……不太合适吧？”

“他们已不是自己人。”李绍拍案而起，“他们拒绝朝廷招安，屠杀顺民，形同盗匪！我奉命清剿，天经地义！谁若心存犹豫，现在便可退出，我不怪你。但军令如山，违者斩！”

帐内一片寂静。

最终，无人退缩。

七日后，大军开赴贺兰山东麓。沿途所见，村落焚毁，田地荒芜，妇孺啼哭于道旁。李绍下令安抚灾民，发放粮米，又张贴榜文：“凡投诚者免罪，助剿者授赏。”

第十日，斥候回报：陈元朗部驻扎于断云谷，依险而守，粮草充足，似有长期对抗之意。

李绍亲自勘察地形，回营后召集亲信：“明日拂晓进攻，主力佯攻南谷口，我亲率精锐绕后突袭。务必一战擒敌，震慑四方。”

当夜，他独自坐在帐中磨刀。烛火摇曳，映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忽然，帐帘掀开，一名年轻士卒走入，跪地呈上一封信。

“何人所托？”李绍问。

“一个乞丐，在村口给我的，说若您看了这信，或许会改变主意。”

李绍拆信，只见纸上寥寥数语：

>“兄台尚记雁门关外，雪夜燃篝，共誓不负家国乎？今虽易帜，心岂能全忘？元朗非贼，只为存一线忠魂。若兄真欲剿我，请带弓，莫带火药。弟死无憾，唯不愿百姓再遭兵燹。”

笔迹熟悉，确是陈元朗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