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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混沌之气的消亡（第2页）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外门弟子飞驰而来，手中高举赤色符令：“禀师尊！北境急报??寒渊裂隙再现，有大批‘忆魇残影’自地底涌出，所过之处，万物陷入沉眠！更可怕的是……它们口中都在呼唤您的名字！”

全场骤然寂静。

虞昭神色不变，лишь微微蹙眉。她转身走进心律堂，取出尘封已久的青铜罗盘。盘心刻着九宫八卦，外围却是一圈奇异文字??正是《梦篆残经》的完整咒文。

“原来如此。”她低语，“母亲以身为锁，镇住的不只是南陵之井，还有我体内那一半被封印的血脉之力。如今井塌，封印松动……我的存在本身，就成了忆魇回归的引路灯。”

萧霁快步跟入，声音紧绷：“那你必须立刻闭关，我会布下九重结界，隔绝气息。”

“没用的。”沈照夜也进来，指尖轻触罗盘，“这些忆魇不是普通邪物，它们是你母亲当年未能净化的记忆残渣，是你家族灭门之夜所有冤魂的倒影。它们认得你，因为你是唯一能终结它们的人。”

谢无咎站在门口，冷冷道：“那就杀出去。与其等它们逼近山门，不如主动斩其根源。”

虞昭摇头：“寒渊之下，埋着虞氏先祖与初代心律堂主立下的‘誓约之碑’。当年父亲说那是禁忌，不可踏足。但现在我想，或许真相一直藏在那里。”

三人都沉默了。

次日，四人再度启程。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不再是单纯的救援，而是奔赴宿命。

北境风雪漫天，千里冰封。寒渊位于一座死火山腹地，入口形如巨口，黑雾翻滚，偶有惨白手臂从中伸出，又迅速被吞噬。

虞昭走在最前，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灯焰幽蓝，乃是以她心头血点燃的“识引之火”。每走一步，地面便浮现一圈银纹，正是心律堂秘传的《净魂阵》。

“你们留在外面。”她说，“我要独自下去。”

“不行！”萧霁一把抓住她手腕，“寒渊会吞噬灵识，你若失守，万劫不复！”

“所以我带了这个。”虞昭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珏碎片??正是当初林疏摔碎的那一块。她将其贴在心口，“它曾唤醒归墟残识，也能在我迷失时拉我回来。而且……我相信你们会在上面等我。”

沈照夜咬牙，猛地将一根琴弦缠上她手腕：“这是我用断弦与新弦合织的‘牵魂线’，只要你还在呼吸，我就能听见你的脉动。”

谢无咎一言不发，解下佩剑递给她：“此剑斩过千邪，借你一用。”

虞昭接过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踏入深渊。

黑暗瞬间吞没了她。

寒渊之内，时间仿佛停滞。四壁布满人脸浮雕，皆是虞家族人，双眼空洞，嘴唇微张，似在无声呐喊。脚下是累累白骨铺成的小径，尽头矗立一座石碑，碑文斑驳：

**“以血继道，以情承心。

忘者非死，忆者不灭。

若有后人持此约，当择无情乎？抑或负万千悲欢而行？”**

虞昭伸手抚碑，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父亲抱至碑前，割破手指按在碑文上，鲜血渗入石缝，化作金色符印；

她看见母亲并非死于刑场，而是自愿走入地宫，以魂祭碑，换取虞家血脉不绝；

她看见林疏的父亲曾是心律堂弟子，因爱上凡女触犯戒律，被逐出门墙，临行前偷走半卷《梦篆残经》，只为让妻子死后不被遗忘……

原来一切早有因果。

“所以……所谓的无情道，从来都不是要我们斩情绝爱。”虞昭喃喃，“而是考验我们，是否敢于背负所有人的痛苦前行。”

突然，碑文亮起，一道虚影浮现??竟是年轻时的母亲，怀抱琵琶，含笑望她。

“孩子，你来了。”

“这一次，我不再问你要不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