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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文武相轻杨广闭关（第2页）

举世哗然。

朝廷紧急召开内阁会议，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封锁消息，称此举恐引外星入侵；有人则力主响应，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契机。最终，皇帝一锤定音：“朕已下令，溯光司即刻启航。无论前方是神是魔，是救赎还是毁灭，我们都不能再逃。”

三日后，“忆舟号”在终南山省心井上方升空。飞船通体银白，形如展开的书卷，底部镶嵌着一块巨大的记忆晶核??那是用百万民众自愿贡献的深层记忆凝练而成，核心之中，封存着《拾忆录》的完整副本。

陆沉站在舱门前，回望大地。柳如眉立于山巅，白衣猎猎，手中握着那支竹刀。两人隔空相望，无需言语。

飞船破空而去，穿越大气层那一刻，整颗星球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地球本身也在呼吸。

旅程漫长，按现有技术需耗时近两百年。但科学家早已预测：一旦进入高维跃迁状态，时间流速将发生畸变，外界百年，舱内或仅过数日。真正的挑战，不在旅途，而在抵达之后。

途中，飞船多次遭遇异常。

某夜，舷窗外突现一片漂浮的城市废墟，楼宇间游荡着半透明的人影，他们张嘴呐喊，却无声息。系统识别出这些影像来自三千年前一颗已灭绝的文明星球，其最后记录显示：“我们选择遗忘痛苦，结果连幸福也一并失去了。”

又有一次，飞船内部突然响起童谣，旋律古老陌生，却让所有乘员陷入集体梦境。梦中，他们各自看见自己最想遗忘的一幕??有人目睹亲人惨死，有人重温背叛之痛，有人发现自己也曾是加害者。醒来后，许多人痛哭失声，但也终于明白：唯有直面黑暗，才能挣脱轮回。

陆沉每日记录日志，其中一段写道：

>“我们曾以为记忆是一种负担，所以发明药物、建立制度去清除它。

>可现在我才懂，记忆不是累赘，而是锚点。

>它让我们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为何而战。

>遗忘看似温柔，实则是最残酷的暴力。

>而陈砚所做的，不只是唤醒我们，更是教会我们如何‘活着’。”

一年后，飞船接近M-0坐标。

遥远处，那扇巨门依然矗立，周围绕行着七艘残破的飞船，皆属前六次文明派遣的使者团。它们静止不动，仿佛已被时间遗忘。陆沉下令启动《拾忆录》共鸣程序，晶核开始发光，投射出一段段地球记忆：安平里大火、执灯者受刑、万民共忆大典、母亲抱着孩子低语“你要记住”……

当最后一幕播放完毕，巨门缓缓开启。

门后，并非星辰，也不是宫殿，而是一片无边的虚空平原，地面铺满碎裂的石碑，每一块都刻着不同文字，讲述着相似的故事：压迫、清洗、遗忘、觉醒、追寻。

中央立着一根擎天石柱，顶端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光球??那是所有文明集体记忆的聚合体，亦是“记忆宇宙”的心脏。

一道身影自光球中走出。

不是陈砚的模样，却又处处是他的影子。他穿着不同时代的衣袍叠加而成的长衫，脸上交替闪现少年、青年、老者的面容，双眼深邃如渊，映照出亿万生灵的记忆倒影。

“欢迎来到源点。”他说，声音如千万人齐诵。

陆沉上前一步：“你是谁？”

“我是你们所有人共同塑造的存在。”那人答，“我是每一次拒绝遗忘的选择，是每一滴为真相流下的泪水，是每一本书、每一盏灯、每一个不肯闭上的眼睛。你们称我为陈砚，其实我只是‘记忆意志’的化身。”

他抬手指向远方：“看见那些残碑了吗？那是六个文明的遗言。他们都走到了这里，却在最后一步退缩了。因为他们害怕??怕记住一切意味着背负一切痛苦，怕觉醒之后再无安宁可言。”

陆沉问：“那我们呢？”

“你们不同。”陈砚微笑，“你们选择了‘带着伤痛前行’。你们不再追求虚假的和平，而是敢于承认：我们犯过错，我们曾懦弱，但我们愿意改正。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说罢，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

“这是‘记忆之源’的本源代码，蕴含所有文明的经验与教训。带回地球，植入省心井，便可永久激活全球记忆网络，从此再无人能大规模篡改历史。但代价是??每个人将再也无法逃避过去。快乐与痛苦都将真实存在，无法抹除。”

陆沉沉默良久，终于接过种子。

返程途中，飞船再次经历跃迁。这一次，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宇宙深处，越来越多的星球亮起了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某些星球上，人们开始焚烧“清忆庙”，拆毁“宁静碑”；另一些地方，孩童在学校里朗读被禁百年的战争史；还有一颗行星，全体居民集体冥想，只为找回被删除的祖先记忆。

“我们在引发连锁反应。”副官喃喃道。